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加密资产和CBDCs：机遇和风险

本文首先对加密资产和CBDCs的性质、优点和缺点进行了总体概述，然后重点记录了它们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最新情况。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对无担保的加密资产和稳定币有很高的兴趣，然而其当局的政策反应有很大的不同，从萨尔瓦多引入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到许多其他国家因担心它们对金融稳定、货币/资产替代、逃税、腐败和洗钱的影响而对加密货币的禁止。

简介

近几十年来，加密资产及其相关技术的出现，为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以下简称拉加地区）提供了机遇和挑战。一方面，这些技术可以帮助克服拉加地区仍然相对较低的金融包容性，并有助于降低汇款等跨境交易的成本（图1）。另一方面，许多拉加地区国家都有宏观经济的脆弱性、宏观经济的不稳定的历史，以及较低机构可信度、相当大的资本流动、腐败和庞大的非正规部门，而加密资产的出现可以加速货币和资产的替代，促进非正式甚至非法交易，并破坏税收和汇率及资本管制限制的实施。为了应对这些机遇和挑战，中央银行正在考虑发行自己的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s）。

图1 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金融可及性

一、概览

分类

虽然加密资产没有一致的分类法，但可以根据它们的主要特点进行分类（IMF，2022c）：无担保的代币/加密资产、稳定币和其他代币。在本文中，我们将重点讨论其中的前两个。

无担保的加密资产(Unbacked assets)：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发行，可以转让，没有赎回承诺，并且不提供对发行人的直接索赔。由于没有支持的资产，无支持的代币价格不稳定，主要是为投机目的而持有。而最近加密资产最近的暴跌让人们对其作为价值储存或甚至作为经济和政治不稳定的对冲工具的效用产生了疑问。

稳定币(Stablecoins)：是集中或去中心化发行的加密资产，旨在通过储备资产拥有稳定的价格，或通过对需求和供应作出反应的算法来实现价格稳定。然而，如果一种稳定币选择持有风险或流动性低的资产作为储备，就没办法理想化的保持稳定，容易被挤兑，2022年5月算法稳定币Terra的倒闭就证明了这一点。根据谷歌搜索，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互联网用户对稳定币的兴趣最高。

CBDC：是一种由中央银行发行的法定货币的数字形式。根据不同的目标，它可以让所有国内用户使用（所谓的 "零售CBDC"），也可以只让选定的金融机构使用，以帮助提高金融市场效率和促进跨境支付。大多数中央银行都将其作为改善支付系统的一部分。而巴哈马（自2020年10月起）、ECCU和牙买加的中央银行已经开始发行CBDCs。

无担保资产的含义

无担保的加密货币资产拥有很大潜力。其宣称通过使用DLT减少对中介机构的需求，从而导致更便宜和更快的交易支付和结算（尽管在实践中，加密货币交易可能是缓慢和非常昂贵的，因为例如验证人需要得到补偿以确保网络的安全，而且在高峰期可能验证人供不应求）。可以说，它们可能会加强以前没有银行账户的人群的金融包容性，并促进向他们提供金融产品和服务，但这需要一定程度的数字知识和互联网连接，以及较低的价格和费用（IMF，2022c）。

加密资产及其相关技术的另一个好处可能是能为不同人群设计更有针对性的金融产品，即考虑用户的特殊需求和限制。在全球范围内，它们可以帮助简化国际支付，提高跨境交易的效率（例如，汇款，这是许多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的重要经济生命线），传统上，由于必须通过多种货币和支付系统，这些交易往往是缓慢、昂贵和难以实时跟踪。

然而，这些潜在的好处伴随着许多挑战和风险，特别是对那些历史上宏观经济不稳定、机构可信度低、有大量资本流动、腐败和大量非正规部门的脆弱的拉加地区国家。在最近加密资产的价值急剧下降之后，这些风险更加明显。值得强调的是，宣布一种加密资产为官方货币或法定货币会产生负面的经济和法律影响(IMF, 2022c)。例如，如果加密资产被作为官方货币，政府收入将面临汇率风险。此外，如果与法定货币的可兑换性由政府保证，并且电子钱包的运作由国家实体负责，那么就会有很大负债可能性，如萨尔瓦多的情况。

稳定币的含义

稳定币与无担保加密资产所描述的大多数潜在（尚未实现）的好处和挑战相同，但由于其价值原则上波动较小，因此有一些区别。隐含的较低波动性将使它们更有吸引力，可作为现金的替代品和交易媒介。因此，稳定币在货币替代和金融脱媒方面将是更严重的威胁，并降低货币政策的有效性。

然而，它们可能会提供一种虚假的安全感，因为许多稳定币都存在信息披露不完善的问题（更关键的是其储备资产的构成），尽管稳定币最近在扩张，但对其的监管还处于早期阶段。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目前正致力于与相关的标准制定机构合作，建议包括严格的储备资产管理规则，充足的资本和流动性缓冲，以吸收信贷、流动性和市场风险，并特别注意储备资产的期限、信用质量和集中度。

CBDCs的含义

CBDC可以帮助中央银行利用支撑加密资产发展的技术创新，同时继续提供安全的支付手段和安全的价值存储。CBDC应该支持，或至少不破坏金融诚信（即反洗钱和打击资助恐怖主义的规则，包括客户尽职调查措施和其他打击腐败和促进善治的措施）、金融稳定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但同时，CBDCs不会解决影响国家货币可信度的根本问题，甚至可能会加剧对国家货币的冲击。（例如，通过促进政府的货币融资和增加基础货币供应量）。

使用CBDC的动机和好处

BIS（2020年10月）和Soderberg（2021年）列出了以下与支付系统有关的、潜在引入中央银行数据中心的动机：

- 确保持续获得中央银行的资金，特别是在现金获取能力下降的情况下。

- 确保支付系统作为一种额外的支付方式的复原力，特别是在严重的情况下（例如，在国家灾难期间，这将需要离线能力）。

- 鼓励金融包容性（即获得适当的和负担得起的金融服务）。

- 促进财政转移，正如在大流行病期间需要快速调动资源所显示的那样。

- 通过降低国际转账的成本和促进家庭和小公司获得金融服务来加强跨境支付。

- 通过避免大型支付服务提供商（或大型技术服务）的集中和垄断，增加国家支付系统的竞争，减少与提供现金有关的成本。

另一个政策目标是保护货币主权，提供安全和方便的公共数字货币，以减少货币替代的风险。显然，因为CBDC本身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对本地货币的需求，所以这需要以本地货币和宏观经济条件及政策的稳定为出发点。如前所述，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大部分人口仍然没有银行账户，对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在该地区金融准入的主要障碍中，世界银行Findex调查强调了缺乏足够的资金、高利率和支付服务成本、对金融机构的信任度有限、路途遥远以及缺乏适当的文件。在这种情况下，引入CBDC可能有助于提高人们获得金融服务的机会，包括作为对引入即时零售支付系统的补充。

与CBDC相关的风险

在潜在风险方面，Mancini-Griffoli等人（2018）特别关注CDBC在金融稳定、金融诚信和货币政策有效性方面的影响。但也有其他值得强调的风险，包括跨境和网络风险：

- 通过存款替代使银行脱媒的金融稳定风险。这将导致信贷减少，并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但中央银行的流动性注入以及中央银行在改善支付基础设施和加强金融包容性方面的积极影响可以部分缓解。

- 先进国家发行的CDBC可能会对新兴市场产生负面影响，增加货币替代的压力，缩小货币政策的范围，包括降低执行外汇限制和资本流动管理措施的能力。

- 网络攻击的风险。中国银行业发展中心将不得不应对由中断和网络攻击引起的运营和声誉风险。

如果一个中央银行决定引入中央银行数据中心，那么它应该基于全面和平衡的政策导向评估，其设计对于实现其政策目标和减少潜在风险至关重要。在这方面，国际清算银行（2020年10月）提出了设计社区发展中心的三项总体原则：(i) 中央银行不应通过发行CBDC损害货币或金融稳定 (ii) CBDC需要与现有的货币形式共存并作为其补充；以及(iii) CBDC应促进创新和效率。

跨境支付问题

跨境支付往往是昂贵的、不透明的和缓慢的，因为要解决一项交易可能需要涉及几个代理银行。这对拉加地区的经济和社会结构特别重要，因为汇款是许多国家的重要外汇和收入来源。例如，2021年，海地的汇款占商品和服务出口收入的340%，而在萨尔瓦多、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汇款占商品和服务出口收入的90%以上。

然而，汇款是昂贵的（例如，2021年向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汇款200美元的成本估计为5.5%），缓慢的（包括信息传递、结算和付款的标准支付链流程可能需要3至5天），繁琐的，缺乏透明度。这些问题源于一些摩擦，包括零散和截断的数据格式，复杂的合规检查处理，有限的操作时间，传统的技术平台，高昂的资金成本，冗长的交易链，以及薄弱的竞争（Miccoli，2022）。这些问题因代理银行业务的减少而加剧，拉加地区受活跃代理银行减少的影响更大（图2）。

图2 代理银行关系的数量

数字货币有优势，因为它们将涉及更少的中介机构，更大的竞争，更高的透明度，以及24/7的可用性，允许即时跨境结算。20国集团已将加强跨境支付作为优先事项。虽然与安全资产可靠挂钩的稳定币比受高价格波动和可扩展性挑战困扰的加密资产更有机会成为跨境支付的重要工具，但由于中央银行的直接负债是风险最小、流动性最强的结算资产，因此CBDCs在加强跨境支付方面可能更有前途。

这需要仔细关注它们在以下方面的设计特点：(i) 准入性（即对于零售型中央银行而言，它们对非居民的可用性；对于批发型中央银行而言，它们对外国银行和其他支付服务提供商的可用性）；(ii) 不同国家的中央银行系统之间甚至与非中央银行的支付安排之间的互操作性。

二、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现状

加密货币资产

该地区现有的法规/限制

尽管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一直处于采用加密货币的前沿，但由于缺乏公认的国际标准，整个地区的加密资产监管存在很大差异。萨尔瓦多采用了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激励其使用，包括保证其与美元的可兑换性。虽然一些国家还没有明确规定关于数字货币交易或交换的任何法律，但随着加密资产的采用增加，大多数经济体都在考虑进行监管。

萨尔瓦多引入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

萨尔瓦多是第一个采用比特币作为官方货币的国家，其法定货币地位与美国一样。尽管人们担心比特币的价值不稳定和缺乏内在价值（即，它没有支持资产或中央银行的信誉）。2021年6月8日通过的 "比特币法"，规定美元将被用作会计的参考货币，并强制要求经济主体接受比特币来交换商品和服务，并允许用它来支付税收和未偿债务。2021年9月7日，当局通过了比特币生态系统所需的法规，并推出了电子钱包Chivo，从而全面实施该法律。Chivo与该国的银行系统完全连接，允许用户 从该平台转出或转入美元，包括使用Visa/Mastercard支付系统。

政府保证在Chivo将比特币自动转换为美元，信托基金FIDEBITCOIN（拥有1.5亿美元的资金）用于(i)保证从比特币到美元的转换 (ii) 在财政上支持提供自动和免费兑换服务。向用户提供兑换服务时，Chivo作为用户和批发比特币的中间人，所有交换和结算交易的成本和风险都由Chivo承担，不需要用户支付任何费用。这代表了一个（不透明的）经常性的补贴/激励措施，假设20%的成年人口使用，估计每年要花费高达0.1%的GDP。这需要添加到前期的财政成本中，以促进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引入。

从形式上看，电子钱包Chivo的推出改善了金融包容性方面相对缓慢的进展。到2021年，萨尔瓦多只有31%的成年人口拥有银行账户，原因是人口无法满足开户的要求（主要是拥有税务识别号码和150美元的最低起始余额）。自2017年以来，一些举措--如简化银行账户和允许数字产品和移动货币的金融包容性法律--对改善金融包容性影响有限。

基于一项全国性的代表性调查的初步证据（Alvarez等人，2022）表明 "尽管比特币具有法定货币的地位，政府也实施了大量的激励措施，但这种加密资产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一个被接受的交易媒介"：比特币的使用率相对较低，而且集中在有银行账户、受过教育、年轻和男性的人群中。这与促进金融包容性的目标不一致。Chivo钱包的使用规模很小，平均每天处理5千笔交易，占借记卡和信用卡每日交易的2%以下。

图3 一些拉美地区国家的金融包容性和汇款情况

稳定币

该地区现有的法规/限制

在2022年5月TerraUSD稳定币事件发生后，美国财政部长呼吁稳定币监管要在2022年底前到位。国会议员Josh Gottheimer也公布了一份法案草案，该法案建议稳定币也可以由 "联邦保险的银行 "或 "非银行发行者 "发行，而这些非银行发行者要在美国保持100%的储备资产。

在美国之外，关于稳定币的监管、监督和监察的辩论也已升温，因为2022年5月中旬的事件引起了人们对整个加密货币市场和跨国界溢出影响的担忧。

Facebook的数字钱包（Novi）和在危地马拉使用稳定币的试点：一个失败的实验

危地马拉严重依赖汇款，2020年的流入量占GDP的15%。美国--危地马拉走廊的汇款流量是拉丁美洲仅次于美国--墨西哥走廊的第二大走廊。和中美洲其他地区一样，汇款的效率还有待提高，因为它们受到市场集中和高成本的影响。汇款服务提供商已经出现了一些多样化，数字手段也变得更加普遍。

然而，汇款仍以在物理地点发起和收取现金为主（Bersch等人）。2021年10月，其数字钱包Novi启动了一个试点项目。该试点项目将仅限于美国和危地马拉的用户。它将允许用户可以即时进行国内和跨境点对点支付，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有数量限制。虽然目前只有Pax Dollar（USDP）--由一个名为Paxos的组织发行的美元稳定币--可以在Novi上持有，但未来可能会有更多的稳定币加入，Coinbase将提供托管服务。然而，在2022年7月宣布，该项目将在9月关闭，这说明在该地区引入和维持数字货币的挑战。

基于Stellar生态系统的稳定币

Stellar生态系统于2014年推出，并在加拿大注册成立，是一个开放的金融基础设施，支持多个编程语言、应用程序、游戏、钱包、服务和支付提供商。Stellar生态系统是由一个独特的区块链机制保证的，称为恒星共识协议（SCP）。恒星用户可以将数字货币数字化、发行和赎回 (代币），创建一个代表任何基础资产（即货币或黄金）的代币。例如，一个用户可以存入 100美元，并发行相同价值的以美元计价的代币。这些代币可以被交易，以及兑换成传统的美元。

Anclap是拉丁美洲的一个基于恒星的数字支付网络，发行稳定币。成立于2017年，其生态系统的目标是在阿根廷、秘鲁、哥伦比亚、智利、墨西哥和巴西运营。Anclap推出了数字比索（ARS）于2020年1月发行，数字太阳（PEN）于2021年9月发行。Anclap计划在2021年10月和11月推出稳定币数字哥伦比亚（COP）和数字智利（CLP），但后来推迟了其发行。

RSV、石油和AirUSD

随着钞票的短缺（委内瑞拉）以及长期和高涨的通货膨胀的影响（阿根廷、委内瑞拉），稳定币已成为金融生命线。当资本控制或国际制裁（如委内瑞拉）扰乱了硬通货（美元）的获取时，稳定币也提供了解决方案。因此，对于能够作为与外国货币挂钩的储蓄工具的资产，稳定币自然有需求，并且可以容易地获得。

"Reserve"是一家成立于2019年的初创公司，2019年在委内瑞拉推出，2021年在阿根廷推出。储备币（RSV）与美元一比一挂钩，并且由其他稳定币（1/3 USDC，1/3 TUSD和1/3 USDP）支持。许多用户似乎选择将当地货币收据转换成稳定币，以抵御通货膨胀。此外，委内瑞拉的某些企业接受RSV作为商品和服务的支付方式。

对于遍布拉丁美洲的六百万委内瑞拉移民和难民的汇款受益人来说，RSV已被证明在保存储蓄和保护他们的生活方面是成功的，它提供了加密货币的好处，但没有其极端的波动性。在玻利瓦尔急剧贬值的情况下，用户通过RSV保护他们的价值。在玻利瓦尔急剧贬值的情况下，用户通过Reserve的数字美元保护他们的汇款价值，并在需要时迅速将他们的资金转换成当地货币，或直接用RSV稳定币支付。

稳定币也被证明对政府有吸引力。2017年12月，为了减轻美国金融制裁的影响，并让委内瑞拉摆脱美元的主导地位，马杜罗政府宣布创建Petro，这是一种由国家控制的加密货币资产，发行额度为50亿美元，以奥里诺科石油带未开发的阿亚库乔油田的石油储备以及采矿带的黄金和钻石储备为支撑。自发行以来，政府一直在通过以佩特罗计价的社会转移来推广其稳定币，包括对退休人员的转移，甚至强迫一些企业以佩特罗支付。公共服务的支付都是以Petro为单位的，而一些税费也是以Petro的价值为参考的。

尽管做出了这些努力，佩特罗在国内一直暂未获得认可。这种情况因金融制裁而变得更加复杂，因为在2018年，美国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禁止美国公民持有或交易任何由委内瑞拉政府发行或代表其发行的数字货币。不透明性、制裁和运营问题压制了对Petro的需求，导致该币有时以严重的折扣（低于面值20-50%）进行交易。

能量消耗和潜在的对挖矿的税收：以巴拉圭为例

一些与基于工作证明共识机制（PoW）的加密资产有关的加密货币挖矿公司已经开始在巴拉圭运营，得益于其清洁和可再生能源的过剩供应、低电价和所得税率以及法律的确定性。这发生在即过度的电力消耗导致几个国家更密切地监管甚至禁止这种活动的背景下。一个例子是，在成为78%的加密货币开采量的来源之后，中国自2021年9月起禁止加密货币开采。另一个例子是，冰岛一直生产清洁能源（地热和水电），历史上曾电力供应过剩（至少到2020年），但在2021年12月开始面临需求过剩，其政府不得不暂停发放新的加密货币开采许可证。

巴拉圭国会一直热衷于促进该国的加密货币开采，然而政府否决了这一立法，并指出加密货币开采的特点是电力消耗大，资本利用率高，创造的就业机会少。这项立法的命运仍然是不确定的。在任何情况下，巴拉圭的相关政策选择涉及非常复杂的。目前不断增长的内部需求将耗尽剩余的电能，到2030-35年，加密资产的开采增加可能会更早地耗尽过剩产能，导致出口减少，导致其他公司和家庭的电价上升，增加对更多污染源的消耗 (生物质或燃料)，并使国家的减排目标更难实现。

地区性的美元化和可能发生的“加密货币化”

"美元化 "是指官方或 "事实上 "采用一种替代货币来取代国内的官方货币。这已成为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经济格局中的一个关键因素（Savastano 1996年），一些国家甚至几乎完全美元化（厄瓜多尔和萨尔瓦多）。

自2000年以来，该地区的许多国家都进行了经济去美元化的尝试。这些努力的重点是巩固宏观经济的稳定性，并采取基于市场激励的微观经济措施（例如，不同的储备要求，发展有竞争力的本币储蓄工具）或监管限制（如对美元贷款的限制）来阻止投资者将其金融资产和负债美元化的微观经济措施。另外，这些手段中也包括影响选择外币作为支付手段或记账单位的法规 (例如，法定货币限制，强制以当地货币计价）。

尽管如此，美元化仍然很普遍，在一些国家甚至有所加剧。此外，最近该地区加密资产的激增引发了一个问题，即是否存在一种新的美元化形式，可以被称为 "加密货币化"。因此，确定美元化的决定因素是很重要的，这些因素可能会推动加密货币化的出现。

在加密货币化的情况下，除了对通货膨胀或政策可信度的担忧之外，它的增加也可能是由以下因素驱动的：

- 降低交易成本。一个明显的共同激励因素是促进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更有效和低成本的支付。此外，减少转换成本将促进货币替代 (IMF 2020)。对于严重依赖汇款的国家来说，这也是进一步扩大加密货币资产使用的机会。

- 交互操作性。金融和通信技术的全球化已经提供了更广泛的可及性。

现有的数据表明，在一些拉美国家有很强的加密货币采用率，而且在P2P方面的需求似乎特别强烈（图4）。

图4 P2P加密货币平台所有网络流量的月度份额（2019年4月-2021年6月）

从分类数据来看，加密货币的采用与通货膨胀呈正相关，而与资本账户开放度和汇款占GDP的比例呈负相关（图5）。这些关联在截面回归中得到了广泛的证实，因为在资本账户限制更严格、通货膨胀率更高的国家，对比特币的googletrend搜索往往会更高，尽管汇款与GDP的比率高的国家并不一定有更高的googletrend搜索率（表1）。虽然关于通货膨胀和资本账户开放度的结果与我们的设想一致，但汇款与GDP比率的反直觉结果证实了Bersch等人（2021）的研究结果，即中美洲的数字汇款仍处于初级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货币贬值、通货膨胀率上升以及汇款的增加往往会增加对比特币的兴趣，而资本账户开放度和IT基础设施的变化的影响未被发现（表2）。

图5 拉加地区对加密货币的采用程度和其驱动力

表1 国家特征与对比特币兴趣的关系

表2 对比特币感兴趣的驱动因素

如果这些加密资产开始更广泛地取代国内货币作为支付手段、价值储存和记账单位，这将构成一种新的货币替代形式。它们将影响货币政策的实施，并造成金融稳定和财政风险（通过促进逃税），并可能使资本流动更加不稳定（IMF 2021）。

虽然在目前，加密资产的使用相对于货币流通来说似乎仍然很小，但更广泛地采用稳定币会带来重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