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货币终将成为安全的投资目标？

2022年将因整个行业几乎消亡而被载入加密货币的史册。但当年12月，两只交易所交易基金(ETF)在香港成立，也给散户和专业投资者带来新的希望。

亚洲首批比特币和以太币期货ETF的成立，正值有关各方密集采取措施、力图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当前虚拟资产面临的合法性危机之时。加密资产安全托管上的乱局就是个重大障碍。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旗下总部设在巴哈马的加密货币交易所FTX是去年该行业一连串倒闭事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例，遭受厄运的该交易所客户将由特拉华州的破产法官裁决他们是否有权先于其他债权人收回资金。

但FTX并不是加密货币托管方面仅有的测试。上个月，美国一名破产法官判令已资不抵债的加密货币贷款公司Celsius Network LLC返还大约5000万美元，这些资金并未作为贷款投放出去。然而，存放在计息账户中的数十亿美元用户资金的命运仍然存疑：它们的归属权应由债务人还是由客户所有？

随着更多加密货币投资像与股票债券无异的普通证券那样进入正常的交易所，这种让人焦虑的不确定性应会得到缓解。客户的资产将置于正常监管措施的保护之下，无需借助代价高昂的法律手段追回资金。例如，彭博行业研究(Bloomberg Intelligence)表示，新成立的CSOP比特币期货ETF将把客户资金的托管权委托给汇丰控股旗下在香港的一家接受定期银行审查和审计的持牌信托公司。

这是基金经理们一直盼望的。成年人进入加密货币圈将适用于成年人的规则。没有人知道，当前的数字资产除了充当投机工具外，还能有什么用途。但未来的代币或许能具有重大经济价值。仅为了这一点，就值得在当前为资本流入该领域创造安全可靠的环境。

香港这只加密货币ETF只是近期金融业力图在法律真空地带提供保护的几个例子之一。最近，管理着43万亿美元客户资产的纽约梅隆银行(Bank of New York Mellon Corp.)开始为部分机构客户管理加密货币。贝莱德(BlackRock Inc.)也进入了这一领域，在其Aladdin交易平台上增加了加密货币，不少退休基金和其他大型投资者使用该平台管理其投资组合。这家资产管理巨头的经纪子公司富达投资(Fidelity Investments)从2018年起就开始为对冲基金提供托管服务。现在，它面向零售客户推出了零佣金的比特币和以太币交易服务。

CFA协会(CFA Institute)驻伦敦的欧洲、中东和非洲宣传主管奥利维尔‧法因斯(Olivier Fines)告诫称，对于私营机构和行业层面的努力不宜过度解读。“纽约梅隆银行、富达投资和汇丰提供了事实上的保险，很大程度是其体量和规模使然，不是小型机构能轻易复制的。为了保持加密货币托管服务市场的竞争度，必须有新法律填补现有法律漏洞。”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客户保护规则》(Customer Protection Rule)就有这样的漏洞。其中规定，经纪商和交易商应将客户的现金和证券与自有资产分开保管。这是对理财客户的重要保证。一旦中介机构破产，他们将不会情愿和一般债权人一样，排队等待按一定比例收回资金。

但是，某种交易所代币——比如FTX发行的加密货币FTT或币安的BNB——属于证券还是实用工具？在针对FTX联合创始人Gary Wang和Alameda Research前首席执行官卡罗琳‧埃里森(Caroline Ellison)的诉状中，SEC声称FTT是一种证券。然而，到目前为止，“如同数字资产领域的其他投资者保护措施一样，托管保护也在很大程度上未经过法庭检验，”法因斯和他在华盛顿的同事斯蒂芬‧迪恩(Stephen Deane)在总结投资管理行业如何看待将加密货币列入管理目标的一篇新报告中写道。

“无论是否具有革命性，仅靠技术本身都不能防范从市场操纵和抢先交易到欺诈性信息披露再到庞氏骗局的由来已久的金融不法行为，”CFA协会的报告称，“加密货币生态系统迫切需要强有力的明确监管框架。”

长期以来，加密货币的监管重点都是防止洗钱。保护客户并非要务。然而，现在钟摆开始向另一方偏斜，或许还偏过了头。去年3月，SEC向负有保护客户加密货币资产义务的金融公司提出了新的会计指导意见：它们应当明确记录负债和相应资产。但如果其中责任被认为过于重大，则可能事与愿违。资产负债表的膨胀将推高银行的资本金要求，从而使它们不愿为客户提供托管服务。

这场监管拉锯战终会平息，投资者将有望感受到比现在获得更好的保护，中介机构也不会回避这一领域。无需信用作为保证的区块链行业的技术无政府主义创始人们绝不会感到高兴，因为他们想驱逐的大型中介机构正试图抢夺他们的成果。但有幸的是，加密货币行业未来的历史学家将会断言，加密货币最严重的漏洞已于2022年大白于天下。情况从此开始逐渐好转。数字资产仍然不适合大多数避险型的小投资者，但至少对不介意市场剧烈波动的人来说，它们成为了较安全的押注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