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lancer的veBAL治理模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veBAL‌是Balancer的治理代币，但在实践中，veBAL是不可知的：没有不良行为者，只有不好的设计。

要点

Balancer 引入了投票托管代币经济学，使代币持有者与协议的成功和收入保持一致。虽然 veBAL 实验吸引了合作伙伴，但它也吸引了一头称为 Humpy 的鲸鱼，该鲸鱼积累了 35% 的 veBAL 控制权。

在过去的八个月里，Balancer 一直在努力通过激励措施使 Humpy 的活动与 DAO 的目标保持一致，而不是陷入猫捉老鼠的游戏，通过治理来控制鲸鱼的逐利活动。

由于在80BAL/20WETH/tetuBAL‌ Balancer 池中头寸处于非流动性状态，Humpy 选择加倍保护他们的挖矿策略不受 Balancer 治理的影响，结果导致 Balancer 生态系统的冲突升级。

最近的一项和平条约‌旨在达成一项君子协定并缓和冲突，允许 Humpy 继续以 17.5% 的规模限制他们最激进的挖矿规模策略，以换取 Humpy 在所有其他位置与 DAO 策略保持一致。

简介

这是一个关于两派选民的故事，每派都有相互冲突的观点和意图，为控制 Balancer 协议的未来而战。

一方是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包括 BAL 持有人），核心社区和团队成员，以及战略合作伙伴 Aura。他们坚持对 Balancer 协议的理想主义愿景，并希望将 Balancer 代币投票者与协议的创收结合起来。

另一边是 Humpy、veBAL 鲸鱼、Tetu 和一个叫 Andrea 的 Balancer 社区成员。他们对协议收入不了解，但在 veBAL 游戏中是精明的玩家。他们利用 veBAL 激励框架，通过执行聪明的、但可能是有害的策略来获取个人利益。

12 月 1 日，Balancer 发布《和平条约》提案，试图调和各方行动的升级。这已经成为了一场激烈的权力斗争，也是 DAO 治理、代币经济学和设计激励措施的一个必要案例研究。

veBAL 入门

投票托管代币学是Curve‌ 在 2021 年推出的一种激励调整机制。在 2022 年初，Balancer 采用了这种方法，以吸引流动性提供者（LPs）加入协议，并通过收入份额使代币持有人与协议的成功保持一致。

veBAL‌ 是 Balancer 的治理代币，通过锁定 80BAL/20ETH Balancer 池代币（BPT）获得。veBAL 持有者可以将 BAL 释放给 LP 或自己，获得治理权，并累积部分协议收入。

从理论上讲，投票托管激励结构创造了一个激励飞轮，其中合作伙伴可以在 Balancer 社区（veBAL）创建份额，通过代币释放激励将流动性导向其代币的 LP。反过来，这些项目的交易量为 Balancer 和其他 veBAL 持有人产生收入。

没有不良行为者，只有不好的设计

在实践中，veBAL 是不可知的。

将 veBAL 汇集到一起的非结盟行为者可以将代币释放导向自己（高达 10%）或非生产性的流动性池。据悉，第三季度的 BAL 释放量是发送给 veBAL 持有人收入份额价值的 10 倍以上。如果没有保障措施或足够高的价格墙来阻止为自身利益积累 BAL，该系统就会招致寄生飞轮，在这种情况下，参与者可以利用他们的 veBAL 持有量来引导代币释放到他们自己在非流动性和低容量池的 LP 头寸。这样，他们就能够积累复合投票权，而流向协议/DAO 的回报则很少。如果成功的话，释放虹吸法集中了治理权力，非生产性地分配了通胀支出，并奖励了不良行为。

这在 Balancer 治理中创造了一种“打地鼠”的现象，因为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会竞相提出建议、激励措施和战略，以限制来自不一致的各方的榨取行为。

CREAM 战争

自 Humpy 第一次作为一个大型流动性提供者出现在Badger/WETH 池中，Balancer Discord 一直在监控这头特殊的 veBAL 鲸鱼。直到 2022 年 5 月，该鲸鱼在CREAM/WETH 池中的行动才证实了它的意图。

了解了 veBAL 系统的动态，Humpy 利用其 veBAL 执行了一个极其有利可图的收益策略。该策略涉及积累 CREAM 的头寸，创建一个 CREAM/WETH 池，通过CREAM/ETH gauge 提案，并将池子的交易费用设置为 10%。一旦创建，Humpy 在多个地址部署他们的 veBAL，以引导 BAL 释放到池的 gauge 中。

在六个星期内，Humpy 使用 veBAL 系统将价值 180 万美元的累积 BAL 释放引导到了 CREAM/WETH gauge，换句话说，就是回到了 Humpy 自己手上。虽然是该 gauge 是有利可图的，但该池与 Balancer 的目标并不一致，因为该池在同一时期只产生了 17,846.47 美元的协议收入。

作为协议的社区贡献者和Balancer 的代表，Solar Curve认识到了 Balancer 的疏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Solar Curve 提出了BIP 19 提案，旨在使 veBAL 的设计与 Balancer 的收入更紧密地结合起来。该提案建议 DAO 重新分配在有收益代币的池子上产生的 75% 的费用，作为对这些池子的贿赂。

通过与协议收益相一致的新的激励计划，Solar Curve 建议 DAO 更进一步，杀死 CREAM/WETH gauge，以重新调整 veBAL 系统与 Balancer 的盈利能力，并强调 DAO 不能容忍不一致的行为。

看到此提案后，Humpy 部署了近 160 万 veBAL 来反对该提案，包括其最大的一个地址，占了 44% 的投票。然而尽管 Humpy 做出了努力，但该提案最终还是通过了，CREAM/WETH gauge也随之下线。而这次相争开启了 Balancer 治理的一大转折，即 veBAL 战争。

战争开启

虽然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挫败了 CREAM/WETH gauge，但他们继续部署防御性策略，批准了Gauge 框架 V1，并打击了恢复 CREAM/WETH Gauge 的投票。新的框架选择为低收入和小市值的池子设置释放上限，有效地限制了这些池子可以申领的 BAL 释放的数量。

随着他们的战略停滞不前，Humpy 开始巩固其头寸，追逐符合收益率策略的低容量资金池，并在不同的钱包上将 gauge 投票与 LP 头寸相匹配。Humpy 的 LP 头寸转移到其他资金池以反映了其 gauge 投票直接反映了这一策略。

无路可退

随着 Humpy 和 Balancer 不断巩固各自的头寸，原本紧张的局势进一步加剧。

TetuBAL：鲸鱼的陷阱

随着 Humpy 继续优化策略，该鲸鱼转向了Tetu，这是 Polygon 链上的一个 veBAL 流动性锁定协议。TetuBAL 作为一个收益聚合器，采用一种激进的方法，通过将存放的资产重新锁定到 Balancer 的 veBAL 合约中，无限期地永久锁定代币。

Tetu 在 Balancer 上创建了 20 WETH/80 BAL/TetuBAL 池，为希望退出头寸的 tetuBAL 用户提供流动资金。通过观察Balancer Gauge 框架，Humpy 发现该池子的条件中存在一个漏洞，可以使它不受 gauge 上限要求。因为 tetuBAL 是一种可自由铸造的代币，因此 Balancer 已经决定将 tetuBAL 的市值计算等同于铸造它的实体或 Tetu 本身，从而允许 tetuBAL 池超过 MarketCap 的上限释放量阈值。

认识到这个机会后，Humpy 在 10 月 19 日开始向 veBAL/tetuBAL stableswap 池存款。通过积极的投资，Humpy 一夜之间将池子的 TVL 从 8 万美元左右提高到了880 万美元。没过多久，BAL 的通胀奖励就涌入了 80BAL/20ETH/tetuBAL 池。

然而，Humpy 没有意识到的是，Tetu 社区已经为资金池创建了一个循环合约，旨在增加锁定的 tetuBAL80 BAL/20 ETH 的头寸，并将其转换为 tetuBAL，然后将 tetuBAL 重新存入资金池中。而这导致了一个极其不平衡的资金池，目前，现有的流动性中只有 8% 由 80BAL/20ETH BPT 组成，而 90% 以上由 tetuBAL 组成。这一结果对 Humpy 和潜在的 tetuBAL 挂钩都有着破坏性影响。由于 Tetu 自动重新锁定其 veBAL，80 BAL/20 ETH/tetuBAL 池代表了 tetuBAL 持有者解除其头寸的唯一机会。鉴于 Humpy 占池子总流动性的80%左右，Humpy 超过 800 万美元的头寸基本上被锁定为非流动性的 tetuBAL。

作为资本分配者，Humpy 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 tetuBAL 有一个非流动性的 veBAL 头寸，要么利用非流动性的 LP 投资来进行收益耕种以获得回报。后者会吸收 BAL 代币释放，并开启全面战争，以捍卫 Humpy 在 Balancer 治理中的策略。

防守

随着 Humpy 加大其 gauge 战略头寸，Balancer 利益相关者和 Humpy 之间的紧张关系达到了顶峰。双方的侵略行为最终导致了一连串有争议的提议。在感受到压力后，Humpy 帮助策划了将 Tetu 的全部管理权委托给 Andrea Cianfriglia（也就是 ilconsigliere.eth），他是 Humpy 的现有代表，也是前 Llama 和 Balancer 的贡献者。Cianfriglia 将在论坛上为 Humpy 辩护，提出同情的策略并与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辩论。

随着 Humpy 的政治手腕的发展，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们已走投无路。为了保持对抗鲸鱼的火力，他们需要进行反击。

Aura：一条更大的鲸鱼

Aura 是 Balancer 生态系统中领先的 veBAL 流动性锁定协议，其成功取决于 Balancer 的成功。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性，Balancer 社区很可能需要挖掘 Aura 钱包的潜力来抵御 Humpy 的行为。

目前，Aura已经将每个投票者的 vlAURA 持有量映射到了他们的基础 veBAL 上，以允许 vlAURA 持有者对 Balancer 提案进行独立投票。然而，尽管有了投票的能力，但 vlAURA 持有者对 Balancer 治理的参与度很低，而这并不令人惊讶。作为 veBAL 的最大持有人，Aura 的治理影响力远远低于其权力。据悉，Aura 的 veBAL 持有量占 veBAL 总供应量的 22% 以上。

认识到 Humpy 的 veBAL 头寸对 Balancer 利益相关者的威胁越来越大，11 月 15 日，Aura 投票决定设置一个直接元治理系统。该提案旨在大规模地获取 Aura 的治理权重，允许 Aura DAO 为每个 Balancer 快照投票进行元治理投票，并作为一个整体部署其综合力量。虽然该提案是在 Aura 的快照上进行的，但 Humpy 的一个钱包还是对该提案投了反对票，不过并没成功。

然而，为了实现该战略，Balancer 的治理必须做出调整。BIP 112旨在给 Aura 选民足够的时间进行元治理投票，但实际上被九个 Humpy 钱包（和一个代表）狙击了。当BIP 113重新投票时，随后的讨论囊括了迄今为止最高的侵略性和强度，Humpy 和 Cianfriglia 对 Balancer 治理委员会的权力提出质疑。具体来说，Balancer 在 Humpy 成功击退多个提案后，又将这些提案重新投票（BIP 7、BIP 8和BIP 30）。最后，BIP 113 获得通过，Aura 和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之间形成了一个非正式的联盟。

携手共进

在整个传奇过程中，Humpy 和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在无数次投票中对峙。虽然这是一个有趣的概述，但它肯定不会对协议和 DAO 的健康产生影响。

为了避免进一步的战争升级，双方制定了和平条款。和平条约的提议旨在实现一个平衡的结果，即双方都同意在 Balancer 治理中缓和他们的头寸。该条约允许 Humpy 平和地用其 tetuBAL 头寸进行流动性挖矿。作为交换，Humpy 承诺缓和他们的策略，并承认 Aura 有权利用他们的治理权力。

TetuBAL：妥协

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僵局，各方同意承认 Humpy 的 tetuBAL 耕种策略，但将 Humpy 的 tetuBAL gauge 投票限制在 17.5%，所有其他 gauge 投票在未来也限制在 17.5%。这有效地确保了 tetuBAL gauge 将作为一个适合鲸鱼大小的口子，以捕获所有未来 BAL 释放量的 17.5%。

此外，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也将同意不再支持由 Stablenode 的 Bobby Bola 撰写的提案，该提案旨在通过将 Stableswap 的释放量限制在 5% 来解决 Humpy 的 tetuBAL gauge 策略问题。该提案遭到了 Cianfriglia 和 Humpy 的激烈反对，可能是因为 Humpy 的财政命运直接与 80ETH/20BAL/tetuBAL LP 挂钩有关。

Aura：王国的希望

11 月 20 日和 22 日，Andrea Cianfriglia 创建了两个提案，旨在 1）限制 Aura 作为一个整体投票的能力，支持"赢家通吃"的策略；2）由于 vlAURA 持有人和 Aura 的AIP 17之间可能存在双重投票的问题，所以要将 Aura 多签列入治理黑名单。和平条约确保这两个提案都未进行投票，从而确认了 Aura 有能力作为一个整体对 Balancer 提案进行投票。

虽然 AURA 迄今为止一直与 Balancer 的利益相关者保持一致，但 AURA 掌握的集中权力肯定会带来新的治理风险。假设 Aura 受到 51% 的攻击，那么被捕获的 Balancer 投票权可能会坐拥 veBAL 供应量的四分之一，对 Balancer 生态系统构成重大威胁。

君子协议

作为一种信任的措施，Humpy 已经承诺使用他们剩余的投票权来支持“有利于 Balancer 长期发展”的池子。他们还同意只在每 veBAL 的贿赂成本大于每 veBAL 释放的美元价值时使用投票激励。这一承诺旨在确保该 gauge 的流动性成本大于 BAL 激励的价值。作为协议的一部分，Aura 同意为 Humpy 建立定制的分配脚本，以优化其投票分配。

战争缓和

为了避免双方受到 51% 的攻击，Balancer 利益相关者和鲸鱼 Humpy 已同意在几个钱包中各自放开约 75 万枚 veBAL。

考虑到 Balancer 链外治理的情况，重要的是要注意提案的执行，严格地说是由 Balancer 的多签负责。虽然核心团队可能会表达他们对尊重 DAO 意愿的承诺，但这一最后的权宜之计为 Balancer 的运营和 DAO 的风险状况增加了一个中心化的载体。在发生 51% 的攻击时，中心化可能被证明是一个特点而不是一个错误。

在 AURA/BAL 解锁期后，Humpy 同意 AURA/BALancer 有 14 天的时间来协助他寻找市场价格 10% 以内的 OTC 交易（与 FEI Unwind 后 Aave 与 FEI 进行的 OTC veBAL 交易相当）。

撤走信使

Humpy 已同意撤回他们在 Andrea Cianfriglia 的代表，提案要求 Tetu 也这么做。

结论

Balancer 社区恢复了暂时的和平，这是一个反思和进化的机会。在投票托管代币学的设计和执行以及代币治理的性质方面，都有值得借鉴的经验。

投票托管代币学通常被认为是使治理代币持有者与协议保持一致的领先解决方案。但回过头来看，我们可以质疑 DAO 在 BIP19 之后的激进行为是否激起了 Humpy 的加倍反击，进一步加强了鲸鱼的活动并质押 veBAL。无论 DAO 是否严格依赖设计机制，而不是惩罚性的打地鼠游戏，很明显，veTokenomics 远不是一个“设置后就可以放任不管”的解决方案。在 veBAL 的情况下，它需要积极的治理角色来捍卫确定的目标，以免个人利益激励使协议失去增长引擎。

虽然和平条约似乎已经达成，但围绕着 Humpy 在 Balancer 中的作用的问题还在继续。在自由支配 17.5% 的 BAL 释放的情况下，该鲸鱼似乎有可能在长期内继续巩固其权力。Humpy 是否会继续将他们的 BAL 重新锁定在 veBAL 系统中，或者旨在解锁并实现回报，还有待观察。无论如何，Humpy 在 veBAL 中的份额的巨大规模意味着他们的行动肯定会在 Balancer 生态系统中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