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电子商务:地下网络的金三角

第一笔电子商务交易是由斯坦福大学和麻省理工大学的学生在20世纪70年代初进行的，交易商品为少量大麻。几十年之后，由于追踪网络协定地址以及购买方式的执法能力的加强，在线毒品交易受到严格约束。几年前，由于“Silk Road”这个网站的出现，毒品交易的溪流有可能成为洪流。Silk Road是地下网络上的一个毒品交易网站。这些藏于网络深处的网站是无法用普通浏览器访问的，仅可使用一款用于匿名的软件访问，该软件名为Tor。进行交易的买卖双方都使用比特币（bitcoin）进行匿名交易。比特币是一种加密货币。

Silk Road的创始人是一位29岁的美国人，名叫罗斯·乌尔布莱特（Ross Ulbricht）。随着其被逮捕，Silk Road也被关闭。调查人员认为罗斯·乌尔布莱特就是“死亡海盗罗伯茨”（Dread Pirate Roberts）。乌尔布莱特先生明年一月将要在纽约接受审讯。其被指控犯有非法进入他人计算机系统以及洗钱罪。执法人员认为Silk Road网站的取缔将标志着网络黑市终结的开始，但是他们错了。相反，几十家地下亚马逊（Amazon）、易趣（eBay）（也被成为加密市场）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填补这个空白。这些网站不但惊人地牢固，而且扩大了货物范围，技术也更为精湛。

数字公民联盟（the Digital Citizens Alliance，简称 DCA）是一个民间组织，一月到八月间，其跟踪的18个加密网站的待售商品数量已从41000增加到66000.。到八月为止，Silk Road 2.0（它的标志和它的前身一样，是一位阿拉伯商人骑在一匹骆驼上）作为最大平台的位置已经被两家新网站Agora 和 Evolution取代。两家的商品总和在过去的两个月已经增长了20%，达到了36000。这三大平台每家所拥有的商品数量都比原来的Silk Road多（见图表）。商品数量是不是一个评估销售的恰当手段尚不清楚，各家都没有透露销售情况。

卖家的规模也大小不一，最大的卖家在一个网站上的月销量达到几百万美元，最小的也有几百美元。买家支付注册费，同时每笔交易要支付交易费，通常是3%-6%。买家来自世界各地，商品通过包裹邮寄。绝大部分包裹都能通过安检，送达买家手里。顾客满意度很高。

违禁药品和处方药是最大的两类商品。（一些卖家是假药商。）Silk Road 2.0管理者宣称他们是自由论者，他们销售的商品差不多仅为大麻、粉状毒品，以及违禁药片。Agora也销售枪支，其吉祥物是一名持械的强盗。主要买家差不多都是欧洲人，因为欧洲人要面对严格的枪支管制法律。

三大巨头中增长最快的是Evolution，它是最没有原则约束的一家。和其他各家一样，虽然Evolution禁止儿童色情，但是它允许兜售偷窃的信用卡、借记卡、医疗信息，以及枪支、伪造的个人信息和大学文凭。五分之一的商品是在伪造类目或者是在“课程”类目下。而这些课程主要是教授如何进行犯罪活动。一些人认为Evolution的快速增长发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信号，那就是网络罪犯正计划将窃取身份信息与“无害他人”的网络毒品交易相融合。（但是，这并不是地下网络最不道德的地方，最令人厌恶的是一些人将市场定位在买凶杀人。）

对于毒品买家来说，网络平台提供了很多好处。比起在街上购买毒品，在线购买更具有人身安全性。对卖家也是这样。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在Silk Road上，大概三成或者更多的销售是来自“一种新型的毒品零售商”，这是批发市场的一种转变，其应该减少暴力、恐吓和地方主义。

网上商品的质量更好，这主要是因为有了像亚马逊五星客户满意度那样的评价体系。在Silk Road2.0上，平均每个商品有29个评价，很高分数是种保证。摇头丸，也称迷魂药，在网上特别受欢迎，可能是因为在街上买的掺入了致命的杂质。地下网络的几百个论坛提供大量关于不正当工具和骗子的进一步情报。美国联邦情报局（FBI）在关闭Silk Road之前，进行了超过100笔交易。一名特工证实这些货物都属于“高纯度级别”。

高满意度是卖家的生命线。客户知道他们不可能通过小纠纷审理法庭或者仲裁来处理他们的纠纷时，信誉就显得非常重要。一位来自DCA的研究人员说：“这非常具有讽刺意味，一窝小偷，彼此互不相识，却需要彼此信任。”出于安全原因，该研究员要求隐去姓名。

随着毒品销售转移到网络上，决定权也随之转移到买家一边。比较大的客户服务以及营销策略日渐与合法零售商类似。他们对技术上的小问题迅速道歉，进行买二送一的特惠活动，老顾客折扣以及促销活动等都是很普遍的。（来自“吸大麻日”的介绍）。其他借用自商业界的方法包括佣金声明、公司宗旨、条款，以及不满意退款保证。《地下网络中的毒品》（“Drugs on the Dark Net”）的作者詹姆士·马丁（James Martin）说：“这已经变得太普通了，就像买鞋子一样。”

交易平台也在不断革新以减少欺诈。Silk Road关闭后的几个月里出现了非常混乱的情况，几千位买家的比特币没了，这些比特币本应是由第三方保管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平台遭到黑客入侵，也可能是相关人员卷款潜逃了。由此出现的解决方法是“多人背书”的第三方保管。这种方式下，资金仅可以通过三个利益方（买方、卖方、平台运营方）中的中至少两方同意的方式转移。有些平台正在尝试建立一个买卖双方互信的社区，其方式是仅能通过邀请来加入该网站。这些被偷了比特币的顾客开始设计能让他们得到补偿的方案。

那些专注做银行卡数据偷窃的网站展有一些他们自己的令消费者满意的方法。有些可以通过特约商户的账户来让客户验证所买卡片是否可用，如果卡片被拒绝支付，买家购买该卡所支付的货款会自动退回。（卡片销往世界各地，价格从每张到0不等）。一位叫布瑞恩·克雷布斯（ Brian Krebs）的网络安全博主介绍说，其他的按照窃取的零售商所在位置来成捆销售。买家喜欢购买从住在附近的消费者手中偷来的卡，因为如果合法持有者的家庭住址很远的话，他们使用这些卡时，银行会将这些作为可疑交易来对待。在这方面领先的网站是McDumpals。它的网站标志为持枪的麦当劳叔叔，它的座右铭是“我已成功进入”

几个因素让那些想打掉地下网络的人痛苦不堪，例如技术上的复杂性，买卖双方线下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流动性（通常卖家会在不止一个平台上发布商品，如果一家网站不能用，依然能继续销售。）。Silk Road关闭后，唯一强制关闭的网站就是Utopia。这可以说明打掉这些网站的困难性。Utopia是在二月开业，开业不久就被荷兰当局关闭。一些执法人员想要打击Tor，但是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的尼克拉斯·克里斯汀（Nicolas Christin）指出，即使在技术上是可行的，但是这会带来间接的危害，因为该软件有一些有价值的用途，比如说保护告密者。

另外，《地下网络》（“The Dark Net”）的作者杰米·巴莱特（Jamie Bartlett）预测说：“这些网络平台将来不会再有一个像Silk Road2.0那样功能集中的网站。而发布商品，留言，支付，反馈等各个功能都有不同的网站运作，不会由一家集中控制。”——因此，是不可能关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