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权货币——货币与支付系统的未来

科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塑货币和支付系统，在这个过程中，作者认为起到催化剂作用的事件有2009年比特币的推出、分散和集中技术的发展、2019年Libra的宣布、中国数字人民币的现场试验以及2020年的新型冠状病毒。本文关注了技术如何重塑未来的货币和支付，并详细阐述了重塑货币和支付系统的催化剂如何对监管者构成了挑战。

一、引言

科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塑货币和支付系统，在这个过程中，起到催化剂作用的事件包括2009年比特币的推出、分散和集中技术的发展、2019年Libra的宣布、中国数字人民币的现场试验以及2020年的新型冠状病毒。

本文主要关注技术如何重塑未来的货币和支付。它考虑了与加密货币、稳定货币和主权数字货币相关的政策问题和选择，并强调主权数字货币设计没有单一模式。重塑货币和支付系统的催化剂对监管者构成了挑战。另外，COVID-19正推动数字化达到新的高度，尤其是在电子支付领域。在这种背景下，作者认为央行不应该专注于推出新形式的主权数字货币，而应该专注于改革其支付系统。

二、Libra:系统催化剂

2019年6月，Facebook宣布计划在2020年推出自己的加密货币——Libra。从货币历史和科技的作用来看，Libra的宣布将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Libra是一个强有力的催化剂，这主要来源于其非凡的全球影响力，因为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经常使用Facebook账户。Libra是第一个具有系统化潜力的数字货币——这是比特币及其后代所缺乏的一种特征。这一潜在规模导致监管机构做出了积极回应，各国央行也重新考虑了它们对主权数字货币（SDC）的做法。

（一）Libra对未来货币和支付系统的影响

Libra的许多功能可能会对支付系统和SDC项目造成较大的破坏。这些特点如下：

（1）Libra是一个由拥有大量资源和规模的私营实体运营的替代支付系统（APS），这意味着“观望”监管战略永远不可能实现。

（2）Libra可能为消费者和支付系统带来广泛的风险，包括：

i.破坏支付服务市场的竞争；

ii.削弱货币政策措施的效果；

iii.不断增加的全球对Libra储备资产的需求；

iv.危及全球或地区金融稳定

（3）由于Libra在国家法律下的法律地位不明确，Libra可能还会带来其他风险，包括：

i.法律不确定性；

ii.缺乏健全的治理，因为Libra自身的价值基于基础资产（构成Libra储备）的价值，并取决于相应稳定机制的效率；

iii.未能确保大型货币平台的运营弹性。

（4）Libra代表着比特币背后某些理念的演变，可以被政府用作新技术的试金石。

（5）Libra可能会与某些SDC项目发生冲突，尤其是中央银行（需要足够的资产以SDC的形式发行新债务）和Libra协会（打算使用此类证券支持Libra的价值）对政府证券的需求增加。

（6）Libra的基本理念为促进“全球、开放、即时和低成本的资金流动”，低成本的吸引力对现有支付系统构成了重大挑战。

（7）Libra的全球性迫使各国政府重新考虑其合作安排。

（8）最重要的是，Libra迫使央行重新考虑自己的货币发行，以更好地满足经济和金融体系的需求，并抵制潜在的竞争对手，无论是私人、公私营还是国家赞助的竞争对手。

（二）Libra2.0

作为对监管机构强烈抵制的回应，Libra 2.0的参数在2020年4月的一份新白皮书中宣布，当时Libra还正式申请瑞士金融监管机构FINMA的监管。这两个事件发生之际，金融稳定委员会就全球稳定问题的监管和监督方法展开了磋商，最终于2020年10月发布了最终报告和高级别建议。

Libra 2.0大大缩减了Libra 1.0最初创建全球数字货币的雄心。相反，Libra选择了一系列国内货币稳定货币，它们在全球范围内相互关联。Libra在2.0中首次强调，技术、资本和规模的存在可能会挑战央行发行和控制货币的主导范式。Libra还促使各国央行考虑如何利用技术建立更好的货币和支付系统，作为经济和金融活动的基础。

在Libra宣布之后，全世界SDC的工作都在急剧扩大——包括正在进行的和新的SDC。2019年末，中国央行中国人民银行率先宣布打算推出自己的央行数字货币，这是最引人注目的公告。

三、作为系统催化剂的数字人民币

2019年10月，中国宣布将启动“数字货币/电子支付”（DCEP）项目，创建“数字人民币”，使其成为首个推出央行数字货币的主要经济体。

自2014年以来，中国一直在研发数字人民币。因此，中国人民银行处于有利地位，可以迅速对SDC进行现场试验。作者认为，中国的数字人民币将推动我们从加拿大、英国和其他地方看到的广泛的SDC相关研究和试点。

（一）设计选择

数字人民币由中国的货币、金融、经济和政治背景决定，旨在提供真正的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和支付系统。数字人民币可能会在两层体系中运行。顶层将是一个顶级中介机构（TTI）网络，包括主要银行和大型科技公司，如阿里巴巴/蚂蚁和腾讯，它们通过RTGS与中央银行相连。这些实体随后将通过数字钱包向个人提供数字人民币。这种双重性质赋予了该系统DC/EP的名称：数字货币/电子支付。

数字人民币最初不会取代现金，可以与现有的国内支付系统互操作，但不能与国外系统互操作。除了防止替代品（如Libra）在中国出现外，它还将为政府监控经济和市场完整性提供更好的数据来源，并将在所有支付系统中集中控制基础货币工具。

（二）CBDC的地缘政治

如果数字人民币全面推出，它很可能成为CBDC的第一个主要货币。它在中国的全面启动可能会在世界各地启动、加速或发展一些类似的项目。其意图是，它将逐步向外国参与开放，一旦开放给外国使用，它将成为人民币国际化的一种手段。与此同时，数字人民币将有可能在涉及中国的国际交易中取代其他货币，削弱美元在跨境贸易中的作用。

一旦数字人民币能够用于对外贸易交易，与中国的许多贸易（出于效率和便利的原因）都将以其计价——这将导致人民币的全球重要性的增长，以及关于每一笔贸易的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最终都会在中国，而不是贸易伙伴的国家。出于这个原因，在现阶段，世界各地的主要央行很可能会用自己的中央银行来应对。

COVID-19迫使世界各国央行和各国政府紧急考虑是否能够、也应该以多种形式发展和实施自己的CBDC，COVID-19为实现国内货币和支付体系的彻底转型提供了最终催化剂。

四、COVID-19作为系统催化剂

本文研究的前两个系统催化剂——Libra和数字人民币——会挑战全球的货币和支付系统、政策制定者和监管机构，并导致不同程度的破坏。然而，在新冠病毒的蔓延下，由于需要有效和迅速地向个人、公司和医疗保健系统提供财政支助，各国政府和中央银行急需审查和重新设计现有电子支付系统提供，并确保国家支付系统能够应对危机中更高水平的在线和电子支付。

五、结论

Libra、数字人民币和COVID-19作为系统催化剂，都对全球的政策制定者和监管机构提出了挑战。全球stablecoins对现有支付基础设施构成了真正的威胁，同时，这也是支付系统迅速发展的独特机会。

正如文章所阐述的，SDC没有单一的模型，作者认为设计选择的关键参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大多数央行和监管者决策的效率与安全范式。最后，高效的数字货币和支付系统很可能既不是“公共”也不是“私人”的，而是由公私合作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