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们讨厌亿万富翁，却仍喜欢马斯克或贝索斯？

人们对单个的亿万富翁没意见，但不喜欢亿万富翁俱乐部。

最新出炉的一项消费者调查显示，当从个人角度而不是群体角度看待最富有的1%的人时，亿万富翁们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招人讨厌。

虽然人人都在谈论超级富豪在财富不平等问题上扮演的角色，但实际上，当涉及到属于社会上层的亿万富翁个人时，人们还是相当宽容的。

以上是俄亥俄州立大学和康奈尔大学研究人员的一项新研究得出的结论，该研究发表在本周的《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该研究由八项独立研究组成，研究对象是2800名参与者。核心结论是：人们对单个的亿万富翁没意见，但不喜欢亿万富翁俱乐部。

“成功攀登到经济阶梯顶端的个人可能要归因于这个人的创造力、远见和努力，”该研究的作者总结说，“而成功的“有钱人”、“1%的富人”或“经济精英”这类群体更有可能让人联想到特权和对这类群体有利的社会结构等问题。”

例如其中一项研究发现，当人们想到“1%的富人群体”支付更高的税率时，他们更愿意支持财富税，而当他们想到单个的富人支付更高税率时，他们就不太愿意支持财富税。换句话说，可以向富人这个群体征税，但向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亚马逊前首席执行官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或微软创始人兼慈善家比尔·盖茨(Bill Gates)等受人喜爱的亿万富翁个人征税就免了吧。

“我们如何表达和交流关于不平等的信息很重要。谈论‘1%这个群体’会得到不同的反应，而不是通过谈论那个高级俱乐部中的某个人来个性化它，”研究报告的合著者杰西·沃克(Jesse Walker)在一份声明中说。

他还说：“作为消费者，我们需要注意如何自己是怎样对有关富人和不平等的新闻做出反应的，这些信息呈现给我们的方式会影响我们的态度，甚至影响我们的政策偏好，而大多数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例如报告中的另一项研究发现，人们对CEO相对于普通员工应该挣多少钱的态度非常鲜明，这取决于信息如何包装和呈现给他们。

一组参与研究的人看到的信息是：美国最大的350家公司的CEO薪水相对于普通员工薪水的倍数从1995年的48倍增长到现在的372倍。另一组人看到的则是个别公司的信息：安富利集团(Avnetd)CEO的薪水也从1995年的48倍增长到了现在的372倍。

虽然两组参与者都认为CEO的薪水不应该比普通员工高那么多，但看到安富利集团CEO薪酬的人却认为这一倍数明显偏高是可以接受的。研究人员由此得出结论：当看到的是CEO个人的薪酬、而不是整个CEO群体的薪酬时，人们“更能容忍CEO的高薪以及由此带来的收入不平等加剧的问题”。

该报告中的另一项研究着眼于媒体是如何改变人们对财富和不平等等问题的看法的。研究人员向两组人展示了不同的《福布斯》(Forbes)杂志亿万富翁的封面，其中一组人看到的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七个人的照片放在一起的封面（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偏见，比尔·盖茨和奥普拉·温弗瑞等公众更熟悉的面孔被换成了知名度不那么高的亿万富翁），另一组人看到的则是只放上了七位亿万富翁中一位的照片的封面。

在阅读了封面上的亿万富翁的简要介绍后，参与者被问及他们怎么看这个人、给他们是否值得拥有这么多财富打分，参与者还被问到他们认为这些人是如何获得财富的。看到单个亿万富翁照片封面的参与者更愿意把其获得的财富归功于这个人的才华和努力，看到七人一组照片封面的参与者则不这么看。

沃克说：“当七个人都出现在封面上时，参与我们研究的人显然比只看到一个人的照片时更不喜欢富翁这个概念。”

看到七人一组照片封面的参与者也更有可能支持推出财富税。

“我们如何看待最富有的人——作为一个群体或个人——似乎甚至会影响我们的政策偏好，”沃克说。

就在这项新研究出炉的同一周，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发布了一份报告，对富人与普通人之间日益扩大的财务差距进行了深入研究。最富有的1%拥有的财富和最贫穷的90%加起来一样多，2001年至2016年，最富有的人的财富激增了49%，从770万美元增至1150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