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创新:系统重构、实践图景及风险纾解
摘要:区块链的快速发展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提供了全新的重构思路和实践图景。基于管理学“服务金三角”理论模型搭建了“一个中心三个子系统”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框架,分析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变革向度,提出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技术路径及内在逻辑,进而建构了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实践框架,包含“链式”管理数据、聚焦“公有链”运作平台、五种核心业务、五种核心赋能创新。最后,深入阐释了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过程中出现的关键风险及问题困厄,从政府、企业、社区和民众四个层面提出区块链耦合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策略思考。
一、引言
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常态,伴随社会治理和公共服务供给重心下沉,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渠道拓宽,深化社区治理能力改革,完善基层社区治理体制,满足人民对于美好生活需求,是城市治理能力现代化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长期以来,国家大力推进基层治理改革,持续破解基层服务能力建设瓶颈。2016年7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提出在信息经济、电子政务、民生服务、文明建设等领域,完善一体化公共服务体系,依据公共需求推动服务向基层延伸。2017年6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明确指出提高社区服务供给能力,加快城乡社区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并增强社区信息化应用能力。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就加快数字化发展,加强数字社会、数字政府建设,提升公共服务、社会治理等数字化智能化水平作出部署。区块链作为一种前沿、战略性新技术在诸多应用领域方兴未艾,依托其底层技术在社区数据价值化、社区治理网络化、社区价值可信化及服务供给秩序化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1]。
随着社区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不断深化,社区参与主体、供给系统、服务需求及场域平台构建等正发生着深刻变化,多元参与、个性化需求、精细化运作等理念逐步被社区各主体引入。当前,智能化技术深度嵌入和多维场景空间拓展应用使社区公共服务运作的智能化、精细化、交互化以及网格化趋势凸显[2],社区公共服务发展直面“实体+虚拟”的快速推动,刺激了公共服务供给主体的重构及“新”供给路径、模式的诉求[3]。加之,现阶段我国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主体碎片化、协同化弱化,依靠官僚制提供公共服务效率较低,阻碍了政府部门建构有效辨识工具应对多元化公共服务需求及多样式的表达渠道[4]。区块链3.0时代,即协作、分层、自治机制的构建,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变革与治理转型提供了新的底层逻辑及思路方法[5]。区块链所独有的特性能够帮助社区驱动公共服务供给系统重构、厘清实践图景,助力社区信息、价值、秩序的变革与互通,强化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可溯性、共享性、高效性、精准性。
二、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理论框架及转型重构
(一)理论框架:“服务金三角”模型与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耦合
“服务金三角”模型由美国管理学家卡尔·阿尔布瑞契特(Karl Albrecht)与让·詹姆克(Ron Zemke)基于全球化与信息化的背景建构的一个顾客与企业紧密结合的“三角”服务管理模式[6]。“服务金三角”模型的核心是在企业服务供给过程中,其运作过程稳定在一个以顾客价值为核心的服务三角关系框架体系之中。“金三角”分别由服务战略、服务系统及服务主体三个子系统构成,三个系统以顾客为核心互相作用和彼此影响,进行价值、服务供给创新。国内学者已利用“服务金三角”模型尝试公共服务供给领域的研究。方堃借鉴整体治理理论,构建以“服务金三角”模型为旨趣的新型农村公共服务体系的行动逻辑[7];王家合等学者为厘清政府购买公共医疗卫生服务各主体间的关键因素及与公众之间的联系,利用“服务金三角”模型建构以“人和需求”为中心的政府购买公共医疗卫生服务体系[8];张赞梅、代玉芬等学者以公共图书馆服务为载体,以“服务金三角”模型为分析框架,从四个方面提出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参与路径[9];陈世香等学者进一步以农民工生活实践出发,借鉴“服务金三角”模型探讨农民工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机制,用以创新公共文化服务供给及保障机制[10]。“服务金三角”模型通过总结用户价值、需求,及时以“三角关系”协同调整作出反应,形成了一个相互作用、相互协同、相互驱动的管理模式。
“服务金三角”管理模式与当前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创新,满足社区参与主体多维需求的思路相通,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模式的创新逻辑与运作过程离不开供给战略、系统以及主体的有效协同与相互作用,同时,多元主体在社区整合公共资源、公共物品的过程中,也在围绕“三角关系”对各关键要素的微观领域进行扩展和完善,对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各子系统的创新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由此,利用“服务金三角”模型建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框架具有极强的契合性,在借鉴“服务金三角”模型的基础上导入区块链底层应用技术,构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理论框架(如图1)。该框架主要包括一个主中心,三个子系统,分别是社区公共服务需求、公共服务供给战略、公共服务供给系统、公共服务供给主体。
图1 基于“服务金三角”模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框架
(资料来源:研究自绘)
一个中心:多样化的社区公共服务需求。随着社区生活价值智慧化、信息化、智能化的意蕴转向,民众在要求社区公共服务物品与时代发展相匹配的同时,增加了公共服务高品质、情感体验与供给环境的新诉求。社会发展和技术赋能推动公共服务需求由生存型向便捷型、安全型、享受型转变。厘清社区公共服务需求样态,需要对社区民众需求进行调研、整合、传递与吸纳的全过程管理,畅通供给与需求的双向互动渠道,回应和满足多样化的社区公共服务需求,提高公共服务供给数字化和精细化能力水平。
子系统一:协同化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战略。推进社区治理能力现代化,需要治理机制与技术平台协同创新,既要着力优化内部治理结构与行动策略,又要深度发掘、融合新兴技术与现阶段公共服务领域的链接、耦合。供给战略着眼于供给的全局设计,谋划整个公共服务系统的发展方向与行动趋向。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战略反映了整个治理体系的时代特性,在研判和吸收时代的发展方向和顶层设计的基础上,落地于基层社会实践与现实需求,保障整个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的科学、合理运行。
子系统二:平台化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依据社区公共服务战略规划,建构科学、完备且高效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是明确供给主体、满足服务需求、优化资源配置的关键途径。公共服务供给系统作为一个融合主体、资源、平台和制度的供给载体,整合各种同质或异质性的服务系统集聚在网络化的协同平台之上,完善平台规程、技术网络、工作流程、准入条件、嵌入接口等运作要素,推动多主体资源共享及提高供给效率,营造平台一体化公共服务供给环境。
子系统三:多元化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主体。随着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共同体理念深入,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不再单纯依靠政府,更多的社会主体和市场主体凭借自身优势和行为意愿加入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中。多元共治的先决条件是多元主体价值共创的内生驱动力和协同交流合作的平台载体保障,通过利己情境和公共情境的博弈和融贯,以各自优势、行为认知及参与动力促进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的运作。
(二)转型重构: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变革向度
随着区块链由代码发展至赋能机器,由一种单纯的方法论武器影响至新型社会基础架构的组建[11],尤其是区块链自身平台下移及技术领域的融合及场景运用,将打破原有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屏障”,助推重构价值互信、信息互信、资源互信及秩序互信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联通机制,以期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转型重构提供底层技术支撑。这里,本研究将基于“服务金三角”模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框架,从一个供给“中心”和三个“子系统”出发,剖析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变革向度,明确区块链与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耦合的驱动逻辑。(如表1)
表1 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比较
(资料来源:研究者自行整理)
1.社区公共服务需求重构
伴随社会治理和服务重心向基层下移,社区民众已经无法满足公共服务“量足”的供给目标,而是将公共服务供给的高质量、高时效、高信度及低门槛作为了新的目标需求。区块链由于其底层逻辑与技术将社区公共服务中心打散,治理主体与参与主体间的公共服务需求能够被直接表达、加密传送、区块打包、合约分析,最终形成公共服务协同分布式的高效能管理。同时,区块链架构下简化、直接且可信的社区公共服务需求将径直联通所有受众人群,链接公共服务供给相关单位区块信息,区块链系统将市场机制的引入,更扩展了公共服务需求互动的空间,催生了多样化的服务需求形态与商业供给模式,极大地优化和完善了公共服务需求与供给的互动机制。
2.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战略重构
随着区块链发展影响既有社会治理结构,并快速渗入各领域融合转型,区块链的运作逻辑对基层社区公共服务治理框架和供给转型升级具有战略价值,诸多政府部门开始通过政策工具助推区块链技术耦合社区公共服务供给项目落地。从国内战略规划来看,国务院自2016年发布《“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工业互联网发展行动计划(2018-2020年)》,到2019年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将区块链定义为战略性前沿技术,鼓励跨领域应用研究与探索,旨在为区块链技术坚定发展基础,推动经济社会相关领域与区块链技术支撑架构的全方位战略重构。从我国区块链耦合公共服务来看,2016年12月,贵阳市人民政府率先发布《贵阳区块链发展和应用》白皮书,描绘了贵阳区块链发展的“顶层设计”,从战略层面构建数字化公共服务区块链应用场景。2020年10月,云南省印发首个省级层面的区块链产业发展规划,将推进区块链技术协同政府治理能力,打造现代化的社区公共服务基础环境。区块链已成为政府推进社区公共服务重构升级的技术焦点,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战略将在原有“数字化、精细化”智能治理模式的基础上重构治理逻辑,向“链上服务自动化模式”转变。
3.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重构
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关注的是公共服务供给的运作全过程,各个环节囊括了公共服务供给的基础逻辑。本研究从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目标、决策、方式、监管和评价五个层面探讨区块链逻辑下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的重构。
(1)目标重构:“发掘需求”到“能力建设与信息维护”
转变目标逻辑,完善区块链上社区主体身份认证、完成区块供给机制任务及保证智能合约科学生成是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高效供给的前提与保障。智能化背景下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大多通过大数据分析来衡量社区公共服务状况,以期通过大数据趋势精准研判社区服务供给样态,但不同社区及民众所处的需求层次及需求结构有所不同,极易导致公共服务供给无法考量实际需求与供给目标变化的协同,出现需求模糊、供需低效、预判分异等问题。而各层级、各类型区块链平台的搭建可以形成一系列涉及公共服务供给的基础链,尤其是信息共享、资产数字化、鉴权保护等方面的应用落地,进一步促进了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目标的协同渠道,各类区块链系统链接能够直接针对个人目标、主体目标、供给目标、反馈目标形成点对点贯通传输、信息共享,重构社区公共服务目标的“能力建设及信息维护”目标,实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高效能、高精确、高可靠。
(2)决策重构:“可视化决策”到“智能合约决策”
在大数据时代,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决策可以依靠智能化功能平台及服务系统形成的可视化信息,并结合社区治理主体长期积累的经验与认知来形成可视化决策方案[12],尤其是智能化平台的完善,以“数据”出“结论”的社区公共服务治理趋势愈发明显,但可信度的问题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区块链技术平台的优势不仅在于以可溯时间戳和不可篡改的优势将每个社区参与主体的需求纳入决策范围中,而且以智能合约的自动分析、探讨、形成和发布参与到供给决策需求双方的评判中,从中廓清供给决策管理的堵点、盲点与焦点。由于区块链信任机制是去中心化且完全透明的,区块链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在决策时解决了双方协同运作中最关键的信任问题,按照社区公共服务需求,匹配相应需求区块,及时明确公共服务供给方案,使决策更具目的性和科学性,有利于政府切实做好需求供给高效匹配。
(3)方式重构:“呆板被动”到“积极主动”
现阶段社区公共服务大多是以资源嵌入式的数据整合解决短暂性的供给诉求,但缺乏早期供给能力及需求的信息,难以与现阶段需求新变化进行主动灵活式良性互动,加之社区传统公共服务供给渠道空间狭窄与协同度低等瓶颈,供给韧性和精益敏捷性严重缺失,呆板僵硬的供给样态成为常态[13]。在区块链架构下,将各应用场景区块链“私有链”与政府公共服务供给“联盟链”联结和调适,可以畅通政府及其他供给主体与社区民众之间的合作,通过区块链分布式记账机制精准把控社区民众信息时间、身份凭证及需求特征,并为其公示可靠的供给方区块信息,改变传统“被”提供公共服务的方式,实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精细化和精准化。
(4)监管重构:“过程监管”到“互动监管”
传统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监管往往“重事前,轻事中和事后”,片面依靠行政手段与体制监管来实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全过程监管[14]。在区块链架构中,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全系统、各环节及各主体都处在区块链运作逻辑的监管之下,点对点传输、智能合约及链式时间戳等技术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提供了消除监管的技术逻辑。政府利用区块链分布式数据结构的特性,将共识性(即共享性)公共服务以供需双方精准的信息导入到区块内智能合约的自动评判中,使服务供需双方公开、公正、透明。同时,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公共服务供给系统以其去中心化的特征免除了中心化的随意控制,呈现反中心的思路构想,实现了供给系统双向互动、不可篡改的特点。因此,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在区块链中每一节点都可以实现供需双向互动,通过以智能准入及准确记录的时间戳形式完成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全过程监管。
(5)评价重构:“共同参与引导”到“全节点自动”
社区传统公共服务供给评价主要是政府主导的多主体参与的评估方式,但数据质量、信息来源、评估范围等问题往往影响着供给评价水平。区块链重构社区公共服务评价系统,则表现出更强的独立性、客观性和科学性,评价结果也将更为全面、高效和多元。如当“联盟链”中某一节点向链上所有节点征询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情况,此链上符合参与供给的所有服务信息将从所有节点被调出,统一按照智能合约进行分析,最终结果反馈至相应节点,完成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评价。可见,将区块链应用至社区公共服务评价不仅有助于进一步提升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评价效能,更能够全面了解社区公共服务系统运作状况,优化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秩序,加快提升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质量水平。
4.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主体重构
社区传统公共服务供给主体结构的主要问题体现在:一是服务供给主体中心化,而公共服务碎片化,供给与受众群体缺乏有效的协同;二是公共服务供给主体过于单一,且价值趋向归一,仅依靠政府力量引导提供社区公共服务。区块链不仅有助于消除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主体中心化问题,更有利于将碎片化的公共服务整合,理性分配服务资源。同时,区块链技术将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扩展至跨主体、跨领域和跨界别的超时空合作,通过分布式记账系统保证主体间账本一致、安全、透明,切实解决参与主体间信息不对称的问题,贯通了供给主体间的信任难题。区块链将传统的供给主体间的关系由“并联”重构为“串联”,解决了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参与主体间协调的繁杂层级问题,同时在需求、分析、识别、运作、评价等全过程完善了处置诚信机制,大大提升了多主体间协同供给效率。
三、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技术路径及实践图景
(一)技术路径: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变革的内在逻辑
在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变革的场景中,可以从服务供给理念、服务供给资源、服务供给技术等三个维度,廓清区块链理念特征、底层技术逻辑与层级技术框架,明晰区块链技术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内在逻辑。一是在服务供给理念上,应用区块链需要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主体具备三大思维意识,即分布式思维、代码化思维及共识性思维,用以针对公共服务供给过程中的信息开放、信息共享等问题。二是在服务供给资源上,要么是以单个区块链服务客户,建构由授权节点参与共识和读写的“私有链”;要么就以一组利益群体的区块链服务客户,由授权节点参与共识和读写的“联盟链”,以及由任意客户均可使用,任意节点均可参与共识和读写的“公有链”。三者联动分别对区块链数据进行集合归类,用以解决区块链驱动公共服务供给需求、系统及主体间数据公开协同、调配、储存的支持问题。三是在服务供给技术上,区块链通过循环整合规划、流程、开发、运用、控制、反馈各“支链”的共识机制,形成服务供给管理链的服务管理共识,并以此参与到区块链运行架构中各网络节点中。区块链技术分层架构是提供系统运作所需的软件和储存实体的信息集合,其主要利用接口层、核心层及基础层所涵盖的核心区块链功能组件,结合跨层协同机制共同作用并反馈至相应的用户层,最终完成单次区块链任务理路,利用其严密的运作逻辑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在需求、战略、系统及主体方面提供技术支撑,解决公共服务供给转型技术短缺问题。总之,区块链作为提升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驱动因素,之于社区传统公共服务供给变革的价值体现,在于区块链思维导向下,以区块信息资源作为分析对象,以区块链技术来挖掘、整合、关联、协同分析社区基本公共服务供给资源,从而实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需求高度精准、战略高度清晰、系统高度智能及主体高度协同,如图2。
图2 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技术路径及内在逻辑
(资料来源:研究自绘)
(二)实践框架: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内容示范
基于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转型重构及其供给变革技术路径的分析,本研究进一步建构了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实践框架(见图3)。在此实践框架中,社区公共服务需求及服务供给主体寓于整个实践系统之中,是实践运作平台的核心,利用区块链五种核心支撑技术构成了一个完备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系统,同时,区块链五种核心赋能创新代表了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战略,其始终贯穿于整个系统服务供给过程中,参与、引导、纠正服务供给系统的发展方向。
1.“链式”管理数据
数据信息贯穿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整个过程,是链接公共服务各区块链参与节点、资源集合、技术层级的“桥梁”,主要涵盖供给管理数据、政策数据(即共识数据)、人口数据、经济数据、知识数据等。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管理数据包括供给主体样态信息、服务数量数据、服务管理数据、服务质量数据等;供给政策数据则是包含了政府层面颁布的相关规章制度数据,同时也记录了区块链在社区形成的服务管理共识数据,既保障了“由上至下”管理的一致性,又兼顾了“由下至上”公共服务诉求;人口数据包括社区人口信息、性别比、年龄比、教育程度等;经济数据包括社区人员从业情况、收入及支出、家庭消费水平等;知识数据涉及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活动过程、服务评价数据等。社区所有数据“链上”运行,由社区公共服务联盟链统一管理、统一运行、统一协调,最后将信息数据汇聚一起,构成一套可循环的去中心化的数据信息处理系统,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提供全方位的管理技术支持。
2.聚焦“公有链”运作平台
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平台在依托新一代智能技术的发展基础上,应用区块链技术特性与逻辑,集成整合社区公共服务治理资源,将社区公共服务治理由“线下集体商议”转到“线上自动决策”,形成整条个性信息全记录、治理信息全调控、服务信息全匹配、管理信息全自动的区块链式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公有链”运作平台。社区传统公共服务供给关注的是如何细化参与主体、需求、供给以提升服务效能,而区块链式的“公有链”运作平台目的是完全打通供给治理“横向”与“纵向”的联络,即项目内部内容的精准和治理层级的去中心与协同。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公有链运作平台汲取了社区公共服务各主体的私有链以及各单位、组织的联盟链等,与社区公共服务“公有链”链接,实现信息在社区公共服务供需双方之间的流通,促进社区公共服务信任结构保持动态平衡。社区公共服务“公有链”平台构建了一个信任协同的信息共享机制,共享社区治理优化带来的“能量场”。
3.五种核心业务
让“信息与价值互联网双融合”,助推社区公共服务需求细化,驱动社区服务供给目标、决策、方式、监管与评价环节的有效运作,实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流程重构,协同升级各项核心业务。
(1)自我管理服务需求
需求管理是对社区多元参与主体提出各类公共服务的需求信息及需求发展变化情况进行整理、分析、研判、转化和处置的过程。借助区块链技术,能够精准地表达不同主体自身的服务需求,同时匹配服务供给治理路径,实现以下目标:①通过各类区块链资源集聚获取共享信息,社区民众采用分布式记录方式采集各自服务供给需求,并与“链”上相关主体进行自动匹配分析,帮助社区民众拓宽、畅通需求反应渠道;②通过区块记录的任务信息协助社区服务供给主体分析和提供社区民众最关注且紧迫的服务需求,并参与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的流程中;③厘清社区公共服务需求与供给之间的互动流程,需求者以可视化且高信任机制与“链”上信息进行交互,自主选择合适公共服务供给方式。此外,在保证个性化的公共服务需求被满足的同时还要兼顾区域共识机制的需求边界,借助区块链平台和基于自我参与的共识机制,择取自我需要的诉求、方式、途径等信息,自我“量体”,系统“裁衣”。
(2)对等筹划供给决策
随着我国智慧社区和社区社会治理共同体的构建,社区多元主体呈现越来越高的参与度。基于区块链体系下的社区关系表现为以信息分布式储存于各个节点,并由所有节点共享的方式带来了一种从属与主导群体之间的边界逐步淡化且二者角色不断互换的新式关系[15]。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涉及政府、市场、第三方组织、社区成员等多个主体,且同时受到经济、文化、社会等因素的牵制。基于区块链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能够从一致性上传达公共服务供给涉及的所有信息,在智能合约和共识机制的基础上实现无中心干扰的公共服务供给决策系统,实现主体间的无缝链接与信息的互联互通。
(3)精准精细供给服务
解决社区公共服务供需匹配问题、提高公共服务供给质量关键在于确保公共供给精准精细。实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精准精细性就要打破传统“我以为”的供给模式,贯通需求端与供给端的匹配渠道,使服务需求与服务供给有效链接。同时,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物品效能、时间、特性等与服务需求之间的契合度也会直接反映公共服务的供给质量,影响社区民众的消费使用价值体验。区块链融入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将以服务供给系统为循环,以智能合约为手段,调动社区各方参与主体的主动性和信任度,以契合个性化需求为根本,提供优质、高效、高体验感的社区公共服务。
(4)技术监管供给过程
由于缺乏合理且完善的监管机制,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在需求挖掘、服务择取、供给流程、绩效反馈等方面缺乏有效监管[16]。区块链有助于自动履行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监管机制,主要体现在:一是服务选择的监管。借助区块链的资源集合系统,对在私有链、联盟链和主链上各个环节的供需信息进行监测,保证服务选择的最优化及高效化。二是供给流程的监管。依托社区公共服务综合信息化平台,利用区块链技术全面追踪服务供给历史情况、现实动态及发展趋势,实现服务供给流程透明、规范和共享。三是服务质量的监管。对“链”上公共服务供给全时空、全过程以及供给完成后的评价信息进行分析与标记,精准管控公共服务供给质量和认知社区民众对公共服务的满意程度。
(5)信息驱动供给评估
在基层治理放权赋能改革和强调政府购买服务及社会组织参与治理的背景下,脱离原有过多依赖政府的“自”评估模式是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体系逐层完善的必然趋势。区块链技术通过整合各式区块内社区公共服务内容信息、供给过程信息、供给质量信息和供给评价信息,并与政府及社区治理参与主体的“公有链”交互、共享,对公共服务参与多方进行双向综合评估。利用区块链“协商会议”机制,共同参与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评价共识及智能合约商议、成型,并将评估结果反馈至所有参与主体,同时嵌入区块链自动评价运行中。基于区块链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评估结果为公共服务参与各方调整服务供需行动、优化供给方式提供了重要有益参考。
4.五种核心赋能创新
社区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破题根源是治理体制的赋能和革新[17],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制度上只有紧密契合社会治理智能化创新发展方向,利用技术优势填补制度空缺,边“赋”边“立”,勇于革新,才能从根源上破解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诸多难题。在区块链技术赋能的背景下,一是建构去中心化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机制,充分建立政府、市场主体、社会组织与社区民众之间的信任机制,激发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活力。二是确立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主体多元平等参与机制,将公共服务价值赋予供给参与主体本身,点对点提升公共服务感知度,基于共创价值提升公共服务参与感。三是强化社区公共服务民主协商共治机制,确保公共服务供给的理念、利益、信息、资源、行为协同及权责合理分配。四是建立社区公共服务治理自动履约机制,打破时空壁垒,为各方参与公共服务活动自动履行约定要求,守护各方合约利益。五是健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监管与审计机制,规范服务供给运作流程,直接保证行动去信任化。
图3 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实践框架
(资料来源:研究自绘)
四、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关键风险及防范纾解
(一)关键风险: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问题困厄
区块链技术的快速发展为社区公共服务供给带来了全新的思路和挑战,但从区块链发展阶段来看,由于我国区块链的自身技术成型、行业领域融合及配套设施建设等尚在探索和完善之中,在区块链与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耦合过程中仍然存在诸多问题,可以从四个层面对区块链驱动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面临的问题困厄进行初步探讨。
1.社区需求层面:加密算法和智能合约带来的隐私及安全风险
以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重构,在关注技术推动社区民众的真实需求沟通渠道畅通的同时,重视新技术平台对社区需求带来的固有缺陷及风险。目前,区块链应用至社区公共服务需求沟通主要存在两大风险:一是加密算法的固有属性引发的隐私风险;二是智能合约的“自履行”机制造成的安全风险。一方面,虽然现阶段区块链可以通过高效的加密运算保障社区民众服务需求的有效沟通,但对于区块链算法迭代、旁路攻击、密钥丢失等引发的隐私风险,对需求交互双方来讲仍然缺乏有效的保障途径。另一方面,相比传统合约,智能合约的自动判断并触发执行可以为社区公共服务需求提供了高效的应对机制,但一旦产生安全漏洞,区块链需求程序、储存、交易等各方面运作将无法终止并难以修补漏洞,从社区需求分析开始,安全风险威胁着整个供给治理系统的运作。
2.供给战略层面:传统治理情境和手段革新引发的社会认知风险
虽然区块链得到了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并将支持区块链等新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上升为国家“新基建”战略,但社区治理领域的区块链融合步伐较慢,传统治理情境尚未改变,相关政策尚未建立完善,进而由技术革新可能引发社会认知风险。首先,区块链与社区公共服务治理的耦合尚处于探索阶段,机构升级迭代技术的冲动与逃避技术重组组织架构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社会认知极易出现模糊化、极端化或片面化的倾向。其次,传统治理情境对复杂信息的“单向度”理性化将成为区块链输出端的障碍,一旦产生数据造假、隐私泄露、身份盗用等情况,难以厘清公共责任和风险分配。最后,当区块链成为社区民众个体间合作治理的常态后,首先破解重要问题是:程序个体在缺乏科层结构或正式制度的境况下如何协同社会认知、解决分歧、达成共识,以实现行动的协调一致,即每次都会有超过50%算力的利益群体参与到治理之中[18]。因此,区块链相关社会制度的缺失极大地限制了区块链驱动公共服务治理战略实施。
3.供给系统层面:制度、法律及伦理阻障面临的监管及追责风险
社区公共服务利用区块链技术可以处理海量供给资源,但现阶段监管和追责机制仍未与应用跨链、性能发展相适应,整个供给系统运转之初就面临着制度、法律及伦理相关风险的多重障碍。第一,制度空白风险。目前,社区公共服务是以传统的自上而下行政治理模式为主,自上而下的科层治理结构、命令体制和层级监管逐层维系着公共服务的系统运作。区块链下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是一个公开、合约判断及去中心化的自主性活动,自上而下的管理制度无法控制区块链形成的自下而上多主体平行参与的治理秩序[19],进而冲击性的制度逻辑和空白的落地运作制度无法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提供可靠的试验“温床”。第二,法律冲突风险。在金融领域的区块链技术大多应用在仅需数据交互的位置,但由于社区公共服务涉及生活中不完全契约和弱势群体关注等必要的区别对待,难以保证调适区块链逻辑与法律规范之间冲突风险,同时区块链公共服务参与者被转化为数据节点后,其独立人格性被消除,与法律意义上主体概念无法一一对应。第三,数据歧视与鸿沟风险。随着社区公共服务区块链系统交易信息被海量记录,资源优势者的交互状况会被精确识别、差别服务,一旦伦理制约失效,数据垄断风险剧增,对算力算法的控制权也只能停留在理论层面,无法保障供给系统群体选择权以及资源发达链条诱发的阶梯式“虹吸效应”,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系统与所急需的区块链系统无法做到真正联通。
4.供给主体层面:治理理念变革造成的多中心及话语权碎片化风险
区块链驱动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是建构一个去中心化的自治结构,实现“链”上节点自由对接,参与主体形成非固定中心或皆为中心的协调联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不仅仅依靠系统层面的协同联动和资源共享,还要综合社区发展情况、行政体制、社区环境等诸多要素。由于长期以来政府对社区的“行政式”治理体制和运作系统,区块链引发的治理理念变革,可能导致参与主体主导化、政府话语权弱化,多中心直接治理难以保证社区区域、层级、部门、系统、业务之间的话语一致,从而阻碍公共服务供给效率。同时,社会单元能否在区块链系统中重塑公共服务供给中心价值角色仍需探索,这也大大增加了社区多主体治理的不可控风险,加之政府能否真正接受区块链理念并转变自身供给角色,真正将区块链普及和应用到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领域仍“路途漫漫”,难以充分释放区块链潜能。
(二)防范纾解:区块链驱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策略思考
第一,政府要多层面搭建区块链驱动的社区公共服务治理框架,深化区块链顶层设计。在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过程中,政府要做好对当前传统政社关系及政府部门的层级结构进行适应性过渡,做好区块链驱动下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治理的规划者、统筹者和参与者,在横向上致力于打破传统供给的中心化结构,吸引更多市场及社会主体在公共服务领域提供服务;在纵向上突破传统科层等级的社会虚构化,拓展社区公共服务空间及重塑治理边界。各级各类政府部门要融入区块链技术浪潮,不仅提升政府行政体系链上治理能力和资源处理水平,还要加快制定匹配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区块链系列技术标准,规范社区公共服务资源的收集、打包、处理、分析和交易行为和流程,持续完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的区块链技术平台,为公共服务供给提供更加精准的资源支撑。
第二,企业要注重服务创新与研发,抓住区块链着力点,提高服务质量。一方面,企业要明确区块链技术发展目标和着力点,把握区块链与公共服务结合的嵌入点,依据现有行业领域资源,攻克区块链与公共服务融合的相关核心技术难题,促进企业技术端与各类公共服务领域需求端的精准匹配。另一方面,要实现区块链在公共服务领域应用中的安全系统、效率系统及分布式系统三者高效耦合,在鼓励核心企业对专项技术突破的同时,提倡区块链上利益相关主体协同攻关和集体风险把控,把握技术和产业发展脉络及区块链驱动融入公共服务治理的进展走向,深化区块链技术地位和服务布局。
第三,社区要多领域参与公共服务供给变革,营造主动引导和场景应用的情境。社区作为区块链耦合公共服务治理的“主战场”,应积极引导区块链技术与公共服务供给治理实践相匹配,为区块链技术融入社区公共服务治理体系提供良好的场景应用情境。其主要涵盖两个方面:一是主动表达公共服务诉求。区块链驱动下的公共服务供给体系为社区民众提供了更为高效的需求表达和应对渠道,社区民众可以通过联盟链、公有链、私有链等资源集合直接表达自己的需求,参与到社区公共服务各项供给治理活动中。二是做好社区监控。社区可以通过技术引进或试点示范等形式加入区块链的产业布局之中,为区块链技术创新与具体需求耦合搭建科学的“试验场”,同时社区通过区块链服务平台也能够深入分析社区公共服务供给过程中的需求点位和相关资源,有序调整,提升治理实效。
第四,民众要理性对待区块链“安全信任”,建立开放包容和渐进式思维心态。区块链是一项技术,也是一种变革理念。在当前区块链技术尚未完全成熟的阶段,任何资源与应用的供给方与需求方,可以通过区块链技术快速、便捷、安全且低流通成本来完成服务交易,实现低成本数据挖掘、超时空智能共享和智能存储计算成本的目的。当然,借助区块链技术促进社区公共服务高质量发展,只是这一技术应用各行各业的“沧海一粟”,在创新变革的道路上不断把区块链在设想规划中转化成实际场景,以一种理性对待区块链“安全信任”和开放包容的方式,用渐进式的思维不断探索、挖掘和应用区块链,使得区块链在社区基层治理和基层公共服务领域找到生根发展的契机,切实发挥区块链技术在社区公共服务中的无限潜力和展现未来美好图景。
注释:
[1]朱婉菁:《区块链技术驱动社会治理创新的理论考察》,《电子政务》,2020年第3期。
[2]姜晓萍、张璇:《智慧社区的关键问题:内涵、维度与质量标准》,《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17年第6期。
[3]何继新、何海清:《“智能+”场景下社区公共服务虚拟集聚创新研究》,《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4期。
[4]刘晓洋:《大数据驱动公共服务供给的变革向度》,《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17年第4期。
[5]韩传峰:《基于区块链的社区治理机制创新研究》,《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0年第5期。
[6](美)卡尔·阿尔布瑞契特、(美)让·詹姆克:《服务经济:让顾客价值回到企业舞台中心》,唐果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
[7]方堃:《基于整体性治理的新型农村公共服务体系研究——以“服务三角”模型为分析框架》,《陕西行政学院学报》,2011年第3期。
[8]王家合、戴星原:《政府购买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关键因素与优化策略——基于“服务三角”模型的分析》,《新视野》,2018年第5期。
[9]张赞梅、代玉芬:《当代中国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构建中的社会参与研究——基于公共治理和服务三角模型的分析》,《图书馆论坛》,2013年第2期。
[10]陈世香、赵雪:《农民工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机制研究:基于“服务三角”模型的建构》,《行政论坛》,2017年第2期。
[11]朱婉菁:《区块链作为治理机制的内在逻辑、风险挑战与政策因应》,《探索》,2020年第4期。
[12]孙轩、孙涛:《基于大数据的城市可视化治理:辅助决策模型与应用》,《公共管理学报》,2018年第2期。
[13]何继新、何海清:《城市社区公共服务虚拟集聚中供给主体的蕴含特质、关联机制及矛盾纾解》,《华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第3期。
[14]王凤岩:《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困境与突破——基于上海市实践的研究》,《管理现代化》,2016年第2期。
[15]鄢章华、刘蕾、李倩:《区块链体系下平行社会的协同演化》,《中国科技论坛》,2018年第6期。
[16]苗红培:《多元主体合作供给: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侧改革的路径》,《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
[17]胡杰成、银温泉:《“十四五”时期完善城镇社区治理体制的思路与举措》,《改革》,2020年第7期。
[18]贾开:《区块链的三重变革研究:技术、组织与制度》,《中国行政管理》,2020年第1期。
[19]贾海刚、孙迎联:《“区块链+”精准扶贫:创新前景与潜在挑战》,《甘肃社会科学》,202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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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本文版權歸屬原作所有,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不代表比特範的觀點或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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