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格的控诉："谎言，泡沫，赚脏钱！"

2月24日 (本周三)，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Berkshire Hathaway) 副董事长、“股神”巴菲特的长期商业伙伴查理•芒格 (Charlie Munger) 参加了《每日日报》的年度股东大会，他会上发表的言论引发市场热议。

现年 97 岁的芒格对当前业余投资者狂热的交易活动提出了的可怕警告。他表示，当前股市有泡沫迹象，反映出一些投资者持有一种“危险”的心态，他们像“赛马赌徒”一样赌股票。

芒格将矛头对准了一些趋势。包括由 WSB 论坛引发的GME等股票的飙升，以及 SPAC (特殊目的收购公司) 的增长，他称这些都是“令人恼火的泡沫”迹象。他警告说，这最终会以一种糟糕的方式结束，但他不确定何时结束。

01

GME散户“赛马赌徒心态”

Robinhood用“肮脏的方式”赚钱

GameStop (GME) 的股价在上个月的两周内被散户投资者推高至 1000% 以上，散户投资者抢购了一些对冲基金大量做空的 GME 股票，引发轧空。但自那以后，这家苦苦挣扎的电子游戏零售商的股价一度跌至谷底，波动极为剧烈，但最近两天再次暴涨142%。

最近这场令人瞠目的 GameStop 逼空潮成了芒格提出警告的投机泡沫的典型代表。

芒格表示，Robinhood 和其他吸引缺乏经验的散户投资者的经纪公司，本质上是在提供“赌博服务”，找到了一种“肮脏的方式”赚钱。

“我认为，你应该试图通过向别人出售对他们有益的东西来赚钱，而如果你向人们提供赌博服务并从中牟利，就像许多专门吸引赌徒的新经纪人一样，那么我认为，这是一种肮脏的赚钱方式，允许这种做法真是疯了，“现年97岁的芒格说道。

我们知道，在 GameStop 这场“世纪逼空大战”中，一群在家的散户交易员在 Reddit 上的 r/WallStreetBets (WSB) 论坛鼓励彼此买入这家线下电子游戏零售商的股票，造成了巨大的轧空。

芒格对此表示，“清算所面临倒闭的威胁，所以情况变得非常危险。”，且 Robinhood 这款应用创造了“一种文化，鼓励拥有赛马赌徒心态的人尽可能多地投资股票，这真的很愚蠢...这是一种肮脏的赚钱方式。”

“最令人震惊的是，缺乏经验的投资者被 Robinhood 等新型经纪商所吸引进行动量交易，”芒格说道，“我认为所有这些活动都是令人遗憾的。没有这些，文明会发展得更好。”

芒格认为，Robinhood 等平台提供的“零佣金”的交易是投资界流传的最“恶心”的谎言之一。

“Robinhood 平台上的交易并不是免费的，”芒格说道，“当你为订单流 (oder flow) 付费时，你很可能会向你的客户收取更多的费用，并假装免费。这是一种非常不光彩和低级的方式。谁都不应该相信 Robinhood 的交易是免费的。”

诚然，Robinhood 和其他在线经纪商依赖一种有争议的做法，即“订单流付款”(payment for order flow)，来代替佣金作为利润来源——Robinhood等经纪商将自己平台的“订单流”卖给 Virtu Financial 和 Citadel Securities 等做市商并从后者那里收取“订单流付款”费用。

芒格甚至将当前的交易热潮与 1720 年“南海公司泡沫事件”相提并论。

“你会记得第一次泡沫到来的时候，那是 18 世纪英国的南海泡沫。该泡沫的破裂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在那之后的几十年里，英国几乎不允许任何证券和公司的公开交易。此事件制造了最糟糕的混乱。”

对此，Robinhood 的发言人 Jacqueline Ortiz Ramsay 随即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回击，称芒格的评论忽视了如今投资者之间正在发生的文化转变。

Jacqueline 回应道：“(芒格) 认为新投资者有一种赛马赌徒心态的说法令人失望，而且是精英主义。”“值得庆祝的是，我们看到市场投资者开始多元化，有关投资价值的教育和意识，正进一步扩散到之前未被触及的几代人身上。”

Robinhood 自1月28日开始对 r/WallStreetBets (WSB) 论坛散户们最受欢迎的几只股票 (包括GameStop、AMC 和黑莓等) 实施临时限制，该平台受到了议员和公众的批评。Robinhood 自2月5日取消了 GME 股票的买入限制。

Robinhood 公司声称，其旨在为用户提供一种简单的公开市场投资方式，并帮助消除交易费用，从而实现“全民金融民主化”。近年来，数以百万计的散户投资者涌向 Robinhood 平台，其中很多是年轻人。

Jacqueline 补充说，Robinhood 的创立是为了帮助人们投资股票市场，即使他们没有世代财富或随之而来的资源。

02

“没有 SPAC，世界会更好”

在周三的问答中，芒格也对当前火热的 SPAC 市场敲响了警钟，称这也反映了华尔街的投机狂热。

与国内的“借壳上市”类似，SPAC (特殊目的收购公司) 先通过 IPO 上市并从投资者那里筹集资金，然后与另一家私营企业合并，从而实现后者上市融资的目的，通常会在两年的时间内完成。

“我根本不参与 (SPAC)，我认为没有它们，世界会更好，”芒格说道，“这种疯狂的投机和尚未成立或被选中的企业，都是恼人的泡沫的迹象。只要卖得出去，投行连狗屎都会去卖。”

本质而言，SPAC 是一家上市的“空壳公司”，这个“空壳公司”只有现金，没有任何其他业务。这个“空壳公司”上市后的仅有的一个任务就是寻找一家有着高成长发展前景的非上市公司，与其合并，使其获得融资并上市。

合并之前的 SPAC 公司在其 IPO 交易首日，由于渴望获得收益的投资者押注于 SPAC“空壳公司”，该公司的股市往往出现大幅上涨。有迹象表明，散户投资者是 SPAC 交易飙升的部分原因。

当前，通过这种空头支票交易筹集的资金已达到创纪录水平。仅在2020年，旨在投资尚未上市的年轻企业的美国 SPAC 方式就从投资者那里筹集了 760 亿美元，高于前年的 130 亿美元。而 2021 年到目前为止，美国股票市场就已经有超过 133 个 SPAC 公司在美国股市募集了约 400 亿美元。

对于 SPAC 的最初赞助商来说，这种模式可能是极其有利可图的，他们可能以很少的钱获得大量股份。但这也给那些甚至还不知道将被合并的业务就押注于 SPAC 成功的投资者带来了风险。

芒格认为，SPAC 热潮“肯定会有不好的结局”，但他不确定这何时会发生。

03

比特币和特斯拉，“不知道哪个更糟糕”

与此同时，芒格还对特斯拉飙升的股价和最近的比特币热潮不屑一顾。

在本周三《每日日报》年度股东大会上，芒格还被问道，是比特币达到5万美元更疯狂，还是特斯拉达到1万亿美元市值更疯狂。

芒格回答道：“我遇到了 Samuel Johnson 曾经遇到的类似问题，他说道，‘我无法给跳蚤和虱子排个优先次序。’我对这些选择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不知道哪个更糟。”

特斯拉的股价去年飙升了743%，但2021年以来似乎呈现下跌趋势，撰文时其市值约为6548亿美元。2月8日，在特斯拉宣布购买价值 15 亿美元的比特币后，比特币价格在过去一周曾飙升至5万美元以上，撰文时比特币已经回落至约 45,500 美元。因此，有分析师甚至将特斯拉股价与比特币价格相挂钩。

芒格认为，投资者不应购买黄金或比特币，因后者波动太大，无法成为"全球交易媒介"。

“我不认为比特币最终会成为世界的交换媒介。它太不稳定，不适合作为交换媒介。它实际上是黄金的一种人造替代品。因此我从来不买黄金，我也从来不买比特币。”

芒格建议其他人效仿他的做法。

“比特币让我想起奥斯卡·王尔德 (Oscar Wilde) 关于猎狐说的话。他说这是‘沉默寡言的追逐着不可吃的’，”芒格补充道。

这句名言出自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是他用来形容当时在英国绅士之间很出名的猎狐运动。原句是：“英国的乡村绅士们，在狐狸后面嗒嗒地策着马——那沉默寡言的追逐着那不可吃的。”可以理解为王尔德将猎狐视为一种“徒劳无功”的行为。

芒格还被问及对银行业最大的威胁是什么，是比特币还是苹果支付和 Square 等数字钱包。

“我认为我不知道银行业的未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支付系统将如何发展，”他说道。“我确实认为，一家正常运转的银行是文明的伟大贡献者，世界各国的央行都喜欢控制自己的银行系统和货币供应。”

04

价值投资“永远不会过时”

长期以来，芒格致力于以低于内在价值的折扣价购买优质企业的股票，并长期持有。

芒格表示，像 2021 年华尔街发生的那种疯狂的市场繁荣并不新鲜，投资者只需坚持他们的长期计划。

“价值投资的目标向来是获得比股票买入时的市价更高的价值，这种方法永远不会过时。“芒格说道。

芒格表示，一些人认为，价值投资意味着追逐那些拥有大量现金、但经营状况糟糕的公司。

“(我) 不把这种方式定义为价值投资，”他说道。“我认为所有好的投资都是价值投资，只是有些人在强大的公司当中寻找价值，有些人在弱小的公司中寻找价值。但每一笔价值投资者都试图获得比自己支付的更多的价值。”

“部分公司在初创期就有了一个比较好的投资机会，但是对于某些行业的公司来说，我认为需要等一个赛道已经明显成熟了再去买。”他补充道。

芒格还注意到，在财富管理领域，“许多人认为，如果他们拥有 100 只股票，他们的投资就会比拥有4、5只股票更专业。”

“我认为这是一种疯狂。绝对是疯狂，”芒格说道。

这位97岁的投资者继续说道：“我认为找5只 (股票) 比找 100 只容易得多...持有两、三只我认为了解一些并认为我有优势的股票，会让我更安心。“

芒格是知名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Berkshire Hathaway) 的副董事长。几十年来，他一直在巴菲特身边支持他，与巴菲特一起通过企业收购和股票收购，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打造成了一个市值超过 5,800 亿美元的巨头。

他还帮助建立《每日日报》(Daily Journal) 公司的股票投资组合，目前该公司押注了包括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和富国银行 (Wells Fargo) 等公司的股份。芒格是《每日日报》的董事长。

《每日日报》持有的富国银行股份一直相对稳定，截至2020年，其价值为 4,800 万美元，而伯克希尔公司则一直在大幅减持富国银行的股份。

当被问及这种反差时，芒格提到了不同的税收考虑，并表示《每日日报》和伯克希尔没有必要在所有事情上保持一致。

“毫无疑问，富国银行让伯克希尔这样的长线投资者失望了，”芒格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什么巴菲特对富国银行不再抱有幻想。我觉得我更宽容一点。我对银行家的期望不如他高。”

在这些更严肃的话题之间，芒格也为投资者提供了一些轻松的生活建议。

“幸福生活的第一条法则是降低期望。这是一个很容易安排的。如果你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你会痛苦一生，”芒格说道。

参考：

https://www.cnbc.com/2021/02/24/charlie-munger-says-novice-investors-are-getting-lured-into-a-bubble-in-dirty-way-by-robinhood.html?&qsearchterm=Charlie%20Munger

https://www.cnbc.com/2021/02/25/robinhood-offers-blistering-retort-to-elitist-criticisms-from-munger.html?&qsearchterm=Charlie%20Munger

https://markets.businessinsider.com/news/stocks/charlie-munger-spac-bubble-mania-investment-stock-market-buffett-berkshire-2021-2-1030120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