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X创始人SBF做客“王峰十问”： 回应SushiSwap阴谋论、流动性挖矿、分叉及NFT等DeFi热点话题

FTX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Sam Bankman Fried（SBF）与火星区块链及共识实验室发起人王峰通过连线方式展开「王峰十问」现场对话。

SBF在对话中表示，其实DeFi最大的瓶颈是区块链容量，需要考虑每秒到底能够完成多少笔交易，并同时希望未来DeFi能有更大的区块链容量。另外，我们必须找到好的解决方案，来应对诸如扩容等问题。SBF同时表示：“用户在使用我们这些产品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能够从去中心化中取得最好的体验、最好的结果，我们需要更强大的体系和产品来支撑人们对于整个DeFi发展的期望。世界可能需要很多具体的产品，NFT现在非常火，在NFT方面我们需要考虑人们对NFT的期望是什么，能不能用NFT满足人们更多的需求。”

精华观点提炼：

1. SBF目前主要的聚焦是在Serum和FTX。

2. DeFi最大的瓶颈是区块链容量。

3. SBF确定SushiSwap确实回购了1400万美金的Sushi。

4. 流动性挖矿赋能DeFi发展，但它并不是必要条件。

5. 在网上聆听用户的反馈非常重要。

6. Orderbook是非常有力的工具，它可以让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提供流动性，也可以更好地应用资金流。

7. 新的Solana公链肯定会比币安智能链速度更快。

8. NFT是非常酷的点子，但还不是很成熟。

以下是本期“王峰十问”全文：

■第一问

王峰：前几天，我看到一张你的照片在网上热传，凌晨 12 点，你在办公室沙发上小憩，旁边的同事仍在讨论工作，图片配文内容：这就是 Sam「回家睡觉」时的样子，而用你 FTX 同事的话说，「从没见过SBF回家」。

FTX、Serum、SushiSwap、Solana、Alameda Research……你现在个人精力都是怎么分配的？每天花在什么事情的时间最多？你未来会把自己关注的重心放在什么方向？如果说你专注在最看好的一个领域，你会最关注哪个公司？

SBF：我确实是在同时做很多事情，这样会觉得非常振奋，而且也非常高兴能同时做这么多事情。过去两年，我都在构建FTX生态系统。最近我主要精力放在Serum这个项目上，也希望有更多人来协助这件事情，然后一起沟通分享见解。我也一直都兼顾Alameda Research。Solana方面我们一直都与他们有密切的合作，尤其是在发展Serum方面。最近大家非常关注SushiSwap的事情，我只是在做被社区要求做的事情，被动并暂时性接管技术密钥，我不为Sushiswap工作，我只是Sushi社群的一员，Sushi的运营靠的是社区自治。

我目前主要的精力是放在Serum和FTX上，这两个是我主攻的方向。

■ 第二问

王峰：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SushiSwap创始人Chef Nomi之前要把SushiSwap的项目控制权交给你？这个问题可以侧面说，比如，为什么没有给赵长鹏或者是某一个公链的领导人？

SBF：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选择接管技术密钥。我的猜想是，可能是因为我在这个圈子里面授信度较高，同时具备这样的技术能力来做迁移。在这样一个困难的时期，我觉得Chef Nomi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完成Sushi的流动性迁移，但这都只是我的猜测 。

至于他为什么最终会选我，还需要询问他自己。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我觉得可能大家乱猜的那些人选中，并无一人是Chef Nomi，并且我觉得未来也不一定能知道他是谁。

王峰：Chef Nomi在这件事情上前后的行为十分戏剧化，令人费解。我们公开可以了解到的消息是，Chef Nomi 只是个虚拟人名，至今还没有人承认自己就是Chef。基于你的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SBF：关于Nomi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其实不知道，我只是在推特上和他交流过。我的猜测是，他们当时对于应该做什么也很困惑，于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并且后悔了。之后又需要想办法解救自己和项目，从他发的很多推特可以看出，他确实对当时的状况没有一个清楚的判断。

对我来说这一过程也非常戏剧化，对整个事情我觉得很震惊。发生这件事的时机非常不好 - 当时全世界都在关注Sushi的流动性迁移，而Nomi的行为简直是一场闹剧。

王峰：网上有文章说阴谋论，有人认为SushiSwap背后的大厨就是你本人，你有自己的SRM平台和Solana公链，你也希望在下一个公链上发力DeFi。你原来还是CeFi的大佬，但是你把DeFi上的话语权带火了，中国人有句话叫阴谋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你给大家澄清一下。

SBF：我其实真的没有为Sushi工作过，我也不是Nomi，我也只是一个打酱油的。FTX当时上线了Sushi的现货和合约，于是我发了很多关于Sushi上线FTX的推文。直到我看到Nomi要把Sushi的技术密钥转交给我的时候，我才真正去思考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我也在推特上面跟Nomi有过互动交流，试图从FTX和Serum的角度去建议一些可以和Sushiswap合作的方向，但是并没有得到他太多正面的回应。在这个事情的初期，我并没有参与其中，直到他公开在推特上面点名我并且说把技术密钥转给我时，我才在技术层面参与了一周左右。Sushiswap的流动性迁移完成后，我就没有花任何时间和精力在Sushi上面了。

■第三问

王峰：9月15日，Sushiswap宣称完成1400万美元SUSHI回购，但Sushi价格不升反跌。有不少用户质疑SUSHI假回购，团队并没有真正从市场回购代币，回购的只是没有流入市场的 SUSHI 储备（Treasury）。事实果真如此？

SBF：对于这一点有质疑的朋友，建议可以去链上查看他们的整个流程、回购地址。整个回购过程都是上链的，去链上查询过的朋友都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当时市场上卖出情绪和实际卖出量可能是高于1400万的回购的。

王峰：当时因为受Sushi回购利好而买入Sushi被套的人，好像有很多，他们还有机会翻身吗？

SBF：这取决于很多因素，首先DeFi的大环境状况，以及Sushi自身的发展，这取决于Sushi和它的社区此后会做些什么，而非其他任何个人，更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Sushi能推出更多的产品（例如：期货）和功能，比如保证金交易这些，推进行业生态的发展，这就会比较让人眼前一亮了。

王峰：SushiSwap曾经吸收了Uniswap高达10亿美元的流动性，锁仓量一举超越Uniswap，然而，根据9月23日最新数据，SushiSwap锁仓量从9月4日峰值时约16亿美元，下滑到约4.6亿美元，不足Uniswap（约19亿美元）的四分之一。如今面对已经发布Token的Uniswap，接下来SushiSwap还有什么牌能打？

SBF：相比Sushiswap， 目前Uniswap的质押能够给到用户给多的激励，显得价值更高，但是这个价值是基于各种质押奖励代币而存在的。长远的去看，一个DEX要发展，不可能长期依赖激励，而应该是平台自身的功能是否满足交易者的需求，比如手续费是否更为便宜，交易速度是否更快，是否有足够多的产品，比如合约、保证金交易等等。假设有一天没有激励了，用户提供流动性不再收到奖励，能留住用户的一定是产品本身：这个平台是不是用户想要使用的平台，它有没有用户想要交易的产品？所以我们还是要把眼光回顾到DeFi产品上，这个才是DEX最后的落脚点，能不能建造出社区想要的产品。

■第四问

王峰：在我看来，点燃今年DeFi热潮的流动性挖矿，无VC、无KYC以及无预挖成为了响亮的营销噱头，项目方近乎零成本发行治理代币，但是本质上是一种去中心化治理机制的“用户补贴”，这不由令我想起互联网在团购、外卖、打车等领域的“补贴大战”。你也曾说，流动性挖矿催生的泡沫，让DeFi正面临生死抉择。你认为，DeFi行业的发展是否一定依赖于流动性挖矿？

SBF：我觉得这个答案比较模棱两可，是或者不是。流动性挖矿是一种有效的方式助力发展DeFi，但它并不是一定要使用的方式。大家做流动性挖矿的时候，确实给DeFi的发展注入很多动力，但长期来看，流动性挖矿不是必要因素，现在其实很多流动性挖矿都是临时措施，而不是长期的举措。DeFi在未来该走向何方，取决于Defi的产品到底是不是有用。

王峰：对于大部分普通投资者而言，DeFi缺乏很好的用户体验。DeFi的成长之痛，Vitalik认为DeFi存在明确的中心化后门和预言机问题。在你看来，制约DeFi未来发展的核心瓶颈是什么？哪些力量有能力突破瓶颈？

SBF：其实最大的瓶颈是区块链容量，每秒到底是多少笔交易，10笔交易肯定是不够的，我们希望未来DeFi能有更大的区块链容量，我想这是非常大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是不可能在以太坊上解决的。

第二个问题是我们现在还缺乏对产品和项目本身的认真钻研精神。我们应该花更多时间去想某些产品是不是好产品；它们到底有没有用；而不是费劲心思在炒作上。

Compound和Aave就是专注于提供好的解决方案的好项目。人们甚至更愿意到这些去中心化借贷平台去借贷而非那些中心化平台。而你看看现存的这些DEX，它们没有一个是交易高效的，因为以太坊根本无法支撑它的运算量以实现它本身的基本运用场景。

此外，在他们使用我们产品的时候，无论是去中心化还是中心化，用户是不是能够从中取得最好的体验、最好的结果？我真心希望大家花时间去想一想到底哪些去中心化产品能够真正让这个世界获益。

现在NFT其实是现在非常火但我觉得它是愚蠢的，在NFT方面我们需要找到它真正能够带来用处的运用场景。

■第五问

王峰：Fork（分叉）也是今年DeFi领域的焦点之一，特别是YFII对YFI的分叉、SushiSwap对Uniswap 分叉以及Swerve对Curve分叉后的表现，引发了市场上对众多DeFi项目分叉的模仿。分叉后的新项目对于原项目来说，二者是一种零和博弈，还是正和博弈？

SBF：我认为根据不同的项目会有不同的结果。如果复刻的项目所作的全部都只是照搬原来的项目，包括相同的商业模式，那跟原本的项目就是零和游戏。如果新项目在原有项目上重新添加了一些新的部分，则会有更多结果出来。比如CREAM这个项目复刻了COMPOUND，在其上面搭建了更多有意思的功能，体现了它的价值而不是一个单纯的零和博弈。

■第六问

王峰：我的观察，在今年DeFi这波浪潮中，FTX 无疑是当中最积极和活跃的交易平台之一。FTX第一时间推出DeFi 指数、上架从 COMP 到 SUSHI这些在市场上、社群中讨论度最大、热度最高的项目。FTX依靠怎样的机制，能够敏锐捕获市场的发展趋势？

SBF：我经常在网上听取用户的反馈，同时自己也至少使用过行业中其它产品至少一次。知道用户喜欢的是什么。同时也跟业界的各位头部多沟通，尽可能让自己了解更多信息，知道行业的动态是什么。同时我们也有一个非常棒的团队能一起把产品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来，在遇到需要改变产品方向时也能即时调整方向。

王峰：有媒体报道，在FTX一份融资文件中，你曾做过一个承诺：2020 年全年实现净利润 4000 万美元，未来三年有望每年以净利润翻三倍的速度实现业绩增长。2020年已经过去四分之三，这个目标实现了多少？你做出承诺的底气从何而来？

SBF：这不是一个承诺，而是我们做了几个不同的预测，有对于情况好的预期，有一般的预期，和运营不佳的预期。我觉得这些都是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而且这种收入预测也在融资和商业计划书中很普遍。

我很高兴我们今年能够完成目标。我们可能还会超过这个目标。非常开心看到这个成长，包括交易量的增长和社区的壮大。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不同地区建立不同的用户社区，包括中国社区。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提升，希望能听到更多中国用户的反馈。可以让我们做出改善更好地帮助用户。用这样的改进帮助我们取得更好的发展。

王峰：对于FTX自身的业务来说，目前的DeFi和CeFi的占比分别是？未来一年的计划呢？

SBF：我觉得DeFi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已经起飞了，FTX上线了很多Defi的项目和Defi指数。，从根本上讲，FTX是个中心化交易所，不是去中心化的。FTX可以做很多事情去推动Defi的发展，但它永远不会变成去中心化的。我们希望FTX可以成为最好的中心化交易所，并在此基础上帮助推动和建设Defi的发展。

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DeFi的生态系统，正是因为想要建这样一个生态系统，所以Serum出现了。我们也希望这个项目能成为最令大家振奋的DeFi项目。

王峰：讲到Serum，有没有一些新计划？未来我们要怎么做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SBF：我们做了很多事情，例如，第一步是上线了DEX去中心化交易所，做到了去中心化的盘口，配合去中心化的撮合引擎来完成每秒几万次的订单撮合。而同时所需要的矿工费用又非常的低。我们计划在接下来几周，会在Serum生态上建立更多DeFi项目，有一些已经完成，还有一些会慢慢出现。例如，我们会上线一个自由上线交易对功能的前端UI，让项目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上线交易对。

除此之外，几周内我们会上线一个全新的产品，例如AMM、资产池等综合的项目，完成自动化做市商的整合。总体来讲，这些项目的上线会给更多的人提供机会来使用Serum。

■第七问

王峰：当前，DEx所采取的自动做市商（AMM）机制主要集中在Layer 1，在交易中会消耗大量网络带宽，使得网络效率低下且费用较高，如今很多人尝试将订单簿机制在Layer 2整合。由于不满以太坊堵塞，许多人已经试图迁移到半中心化的公链，比如EOS等。我的问题是，Orderbook模式是否会在DEX生态中长大？

SBF：我觉得Orderbook是非常有用的，所有中心化交易所都用它。它可以让用户根据需要提供流动性，提升用户的交易体验，。但是以太坊的速度对于订单簿的要求来说太慢了，无法实现orderbook。对于像Serum这样的DEX，基于高性能公链8Solana搭建，就可以解决以太坊速度慢的问题，允许我们把Orderbook迁移到DEX上面去，来解决这个问题。AMM也很酷，对于一些项目方来说，可以使用AMM来自动进行流动性维护而不用花太多时间去管理它。

■第八问

王峰：以太坊网络虽然存在拥堵、gas费用偏高等问题，但以太坊依然占据着DeFi乃至区块链生态的绝对优势，很多公链希望能从以太坊生态中分一杯羹。前不久主网上线的币安智能链，就引入了以太坊虚拟机（EVM）的互操作性和编程功能，支持基于以太坊的开发工具。公开资料说，Solana也计划与以太坊完整集成，与以太坊生态系统或ERC20代币进行互操作。

我们能不能把Solana理解成另一个版本的币安智能链？与以太坊系统兼容类似的玩法，币安智能链已经走在了前面，Solana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SBF：Solana目前还是在L1上的，Solana的最大优势速度非常快，每秒的交易速度是非常快的，我们希望未来能够更好地做去中心化的资产服务。还是像之前所说的，我们希望在这上面做一个DeFi的生态系统，在这个生态系统之上，我们会建立更多的应用或者项目。早期我们可能也会使用一些新的开发工具。

从长期来讲，我们会更加注重它整体的稳定性。Solana公链肯定会比币安智能链更快，未来只要能打造出完备的生态系统，Solana以及Serum应该会是非常厉害的。

■第九问

王峰：NFT如今被很多人视作DeFi之后的下一个热潮。有观点说，2020年投资NFT，感觉像在2019年投资DeFi。最近引起你注意的NFT项目有哪些？

SBF：我觉得NFT有可能会很酷，它其实就是代表着一些可收集的资产，目前来看我对它并不感兴趣，因为它并没有实际价值。目前的NFT只是一些图片，大家随意就可以下载，而且这些图片根本就不需要NFT。目前NFT上我们仅看到了一些技术性的测试样例，但是却没有实际有用的产品。如果要让它未来有价值，我们需要看到更多有价值以及更有用的实际运用场景。

王峰：前两天你发推特，NFT让你想起了以前对STO的忠告：请不要把一个好东西本末倒置。NFT重蹈类似STO覆辙的历史会不会重演， 你怎么想？

SBF：我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性，NFT现在是非常酷的点子，但是还没有成熟，也没有做出真正的产品。大家现在仅仅是对这个概念感兴趣，然后在进行一些投机性的买卖。要想把NFT做好，必须先做出一个真正有用的产品出来。

■第十问

王峰：从全球中心化交易所发展来看，明显感觉到类似互联网早期地域化的倾向，比如美国用户主要集中在Coinbase和Kraken等交易所；中国用户主要集中在火币、OKex等交易所。对于去中心化交易所DEx，会不会未来的发展也会呈现出地域化的发展特征？

SBF：其实面对的用户群不同，各地的情况也不尽相同。在东方国家，每家公司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可能从发展速度而言，西方国家都在后面。美国有很多区块链公司，它们本来就很强，只不过增速可能会缓一点，我们要看一下未来会怎么样发展。未来有很多创新，创新非常重要。谈到区块链，我们要看一下东方国家的交易所和东方用户是什么样的发展态势，而西方可能有些不同，因此我们需要区分来看。

王峰：有趣的是，我注意到，你的团队里有不少华裔的面孔，比如联合创始人及CTO Gary Wang，CFO Jen Chan，COO Constance Wang等等，为何团队中的华裔高管比例这么高？FTX的中国用户比例有多少？

SBF：我和CTO Gary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我也很重视中国人才和中国用户。其实我们的中国用户比例非常高，东亚用户包括中国大概占总用户量的一半左右。另外由于我们在香港办公，这也可能吸引到了很多中国的优秀人才。但是总而言之，我们以吸引最优秀的人才为准则，而不以地域和国籍做招聘考核依据。

同时在中国我们可以发现很多的机会，我们非常重视中国用户，希望在未来能够获取更多中国用户。我们公司里有很多不同国籍的优秀人才，我们也非常乐于有更多的华裔高管，非常欢迎中国高管，欢迎中国用户。

王峰：我看你们这张团队的合影，这里面的几位女生都是中国人。为什么？

SBF：是的，你是要问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中国女性员工吗？我觉得这其实挺随机的，当然我们也有很多非华裔的女员工。

王峰：谢谢Sam接受我的对话，内容很有意思，如果有时间，希望能和你再次联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