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权：新加坡将是数字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节点

2020年12月5日上午9点，2020世界区块链大会·武汉正式在武汉国际会展中心开幕。大会由巴比特主办，并得到了武汉市政府、江汉区政府、武汉市经信局、中国信通院等部门单位的大力支持。

新加坡新跃社科大学教授李国权在题为《DCEP和RCEP: 普惠通证经济的新格局》的演讲中强调了中新两国在区块链方面合作的潜力。从DCEP、通证治理和监管，到两国对区块链的认识以及人才方面的合作，李国权教授认为，中新两国在区块链发展方面互补共生，有助于构建更完善更普惠的区块链和金融科技生态系统。

李国权教授特别指出：

“新加坡将成为eRMB国际化的重要节点，新中两国央行数字货币合作和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对中国和东盟（亚细安）的6.6亿人口，中小型企业融资，和小额个人转账有着重大和深远的意义。”

以下为巴比特整理的演讲全文：

武汉我来了！首先，我要向英雄的武汉市、英雄的武汉市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尊敬的各位部、委、省、市领导、尊敬的李礼辉博士、沈昌祥院士、各位业内贤达。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大家好！首先，我要感谢巴比特与首席执行官王雷邀请我参加这次会议。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 把这次新冠疫情引发的全球危机命名为“大封锁 (The Great Lockdown)”。从全球范围来看，疫情给我们的政治、经济、民生，甚至军事领域都带来了深入地影响。英雄的武汉市民创造的伟大的“抗疫精神”，鼓励着全球民众。在11月，新加坡就出现过社区连续14天0确诊的记录，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里程碑，一个了不起的成就。我们争取能够尽快像我们的中国朋友们一样，决战决胜，取得抗疫的胜利。

中新两国互补的央行数字货币机制

今天，我想谈谈DCEP、RCEP、BSN、BRI、Mesh Network、CFtP、和通证经济，以及新加坡与中国特别是武汉之间的合作。这些缩写是我们共同的未来。尽管全球百分之80的央行仍在讨论中，但美国Facebook的天秤稳定币Libra将于2021年1月发行，威胁其他中央银行的主权。但央行数字货币(CBDC)已在亚洲实施，这比西方金融中心快得多。在中国，CBDC称为DCEP或eRMB. 我们看到新中两国，在区块链、金融科技、数字货币、相关法律政策领域存在的诸多互补性。首先是CBDC，中国的数字货币电子支付系统 (DCEP) 虽然没有完全采用区块链技术，但是借鉴了比特币的UXTO的设计理念。DCEP将重点放在零售业务上，重点解决商业和民众数字支付需求，这种零售电子支付甚至可以是离线进行的。近期我们看到在深圳之后，江苏省苏州市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第二轮数字人民币红包和实测。中国对于数字人民币的经营层面，采取开放的态度，CBDC双层设计让商家可以充分利用各种相关创新技术，包括区块链技术，构建自己的支付系统。新加坡的央行数字货币乌敏岛计划 (Project Ubin) 则充分利用了区块链技术，专注于国家与金融机构之间的结算和批发业务。双方在数字货币领域，在技术应用、商业模式、以及业务和市场方面，一个是零售，另一个是批发，可以说是充分互补。同时，两种数字货币有都着一个显著的共同特点，那就是都采用了“中心化治理”和“非中心化运营”的设计和理念，确保社会中的金融包容性，使交易稳定和高效，改善跨境交易等等。毫无疑问，新加坡将成为eRMB国际化的重要节点，新中两国央行数字货币合作和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对中国和东盟（亚细安）的6.6亿人口，中小型企业融资，和小额个人转账有着重大和深远的意义。

中国已经通过法律使DCEP合法化，柬埔寨已经启动了基于区块链的CBDC Bakong项目。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引爆了许多经济活动，这些活动将促进可持续的经济增长。近期我们看到中国正在全球范围内，通过组建全球公有链和联盟链框架，来部署基于区块链服务网络 (BSN)。这些新的发展，对于深入推进“一带一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都有者重大的意义，新加坡在公有链和联盟链领域的系统优势非常明显，我们新加坡业界的理解是：“一带一路一倡议”，“一网一融一通证”。我们期待和中国一起构建一条“21世界全球经济数字丝绸之路”，新加坡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通过新加坡贸易区块链，供应区块链，区块链融资，应该并且能够发挥积极的作用。

中新两国互补的通证治理及监管

说到通证，两国在法律法规，治理和监管方面也是互为补充的，新加坡对于公有区块链持有开放包容的态度，但是在治理和监管方面采取周全审慎的措施。今年1月，新加坡《支付服务法 (Payment Service Act)》开始实施，加密货币类通证的支付实践有了法律的规范和保障。7月在新加坡抗疫最紧张的时刻，新加坡金融管理局 (MAS) 仍然刊发了《金融服务行业新综合法令 (Omnibus Act) 建议咨文》。第一次将之前长期被称为“虚拟金融”的数字金融和通证经济完全纳入了行业监管的范围。有学者认为这表明政府和新加坡金融行业已经完全接受和认可通证经济，并将之视为未来经济和金融行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新加坡通证经济“阳光政策”时代已经开启，通证领域的各种经营活动都会受到监管，需要做到合法合规，这样更有利于通证领域内的企业开展各项活动，也有利于保护行业参与者的利益。这样的法律架构，不但领先全球，而且会吸引世界各地最优秀的通证经济项目、科技和经营人才。同时，极大地拓展新加坡通证经济的规模，因为这个经济领域是诞生在虚拟世界中的，更准确地说，是诞生在数字世界中的。是金融领域中，全球化最彻底的、最普惠的，因此市场和发展空间是无限的，在前沿科技地推动下，未来的发展是“我们目前的想象力所不能达到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提前布局，拥抱监管，诚实劳动，勇敢创新，新加坡已经成为引领全球数字金融和通证经济监管创新的领头羊，这些举措已经并正在转化为新加坡的国家战略发展优势，新加坡的业界是从这样的战略高度来审视新的提议中的《综合法令》。《咨文》在新加坡金融服务行业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将对新加坡金融服务行业的整体监管架构产生深远的影响。我们认为这将加快新加坡发展成为“国际数字金融节点”的步伐，极大地推动金融科技、数字金融和通证经济在新加坡，乃至全世界的发展。

12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将宣布批准成立5家数字银行，这些新兴数字金融机构，都不是传统金融的成员，会带给新加坡全新的数字金融商业模式、创新产品、业务流程和服务体验。于此同时，11月新加坡最大的银行集团新展银行，与时俱进地宣布开始筹备星展数字交易所 (DBS Digital Exchange)。建设中的星展数字生态系统将包括数字资产交易、数字资产托管和金融资产通证化发行 (STO: Security Token Offering)。获得许可证后，不难预料到他们可以开始使用比特币，以太币进行交易，并进行STO和 ICO。

我们知道代币首发 (ICO)、通证首发 (ITO) 和 资产通证化 (STO) 目前在中国还不是符合监管条规的做法。但是，这并没有阻碍我们中国的学者和同事在这个领域进行深入的、前沿的、甚至是开创性的研究。近日《英国区块链协会会刊》发表了由上海财经大学、武汉大学，武汉卓尔智联 (Zall)、人民大学和新加坡新跃社科大学的学者撰写的有关通证首发 (ITO) 技术的论文，文章大胆地、开创性地提出了“政府参与ITO的设想”并讨论了相关的技术可行性。这是在通证经济领域内，到目前为止，最前沿的思想和技术实践的思考，政府ITO从形式上讲，那不就是央行数字货币吗？它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但是，更重要的是，文章将数字通证作为激励机制的讨论,带到了以国家主权背书的通证设计和发行领域。

网格化网络推动第三代“通证交换”

正如周小川博士近日所讲的，这次疫情大大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我们看到，新加坡和中国都在大力发展和区块链有关的通证经济基础设施。亚洲发展银行 (ADB) 最近发布的《疫情下的数字金融服务和基础设施》的报告，特别提到了网格化网络 (Mesh Network)、天地一体化异步通讯、分布式非中心化网络部署和网络连接、数字签名和数字普惠等技术设施。利用区块链技术，网格化网络可以帮助我们连接几乎所有互联网覆盖不到的地方。一个持久的公有链，至少应该拥有两个架构层，协议层和应用层，关于主链的全球共识，不应该被琐碎的应用交易淹没。带有通证的下一代互联网协议，可以很好地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网格化网络有可能是新互联网世界的转折点。在经历了第一代电路交换，第二代分组交换的发展后，技术正向第三代“通证交换”发展。网格化网络还可以通过低轨道卫星，构建廉价的天地一体化网络，应用场景包括：重大自然灾害援救、没有基础设施的偏远地区、老少边穷不发达地区的数字普惠、人口高度密集场所的数据流畅保障、满足特殊需求的临时移动网络等等。没有网状网络，很难与东盟50％的人进行交流，让他们在线上为这些人服务。使用分布式通证通信连接他们是很重要，比其它的实用，成本也低 。

发展数字经济，除了网络和系统基础设施，法律基础设施的建设也是至关重要，在近日签署的RCEP 中，在新中两国的一致推动下，电子签名的法律效力得到了协定的确认，数据存储策略也有利于分布式帐本，这将大大加速新中两国在东盟（亚细安）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我希望中国企业海外发展，新加坡是首选之地。

中新两国对区块链的认识及人才合作

新加坡业界对于区块链技术有两个基本认识，首先就是“没有通证的区块链不是真正的区块链”，我们知道系统治理无非是“惩恶扬善”，“通证”是区块链“扬善”的积极激励机制；如果没有通证，那就只能通过中心化的消极的“惩恶”来治理了；我们认为，在当前混乱的世界中，积极的激励机制会给区块链带来更好地治理效果。其次是“区块链是为人民服务的”，它有内置平衡机制，创造更公平的世界。在第一点上，新加坡和中国对于区块链的认识是相互相补的，在第二点上，新加坡和中国的认识是高度一致的。

说到数字资产和通证，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数字资产的托管和密匙（私钥）的托管，这也是前面提到的DBS数字生态系统中最重要的一个业务领域。瑞士监管当局去年就已经发出两张加密银行牌照，成立了两家加密银行，他们是SEBA和SYGNUM。11月底，Sygnum 发布“端到端通证化解决方案”。这是基于区块链的股票上市替代方案，利用分布式账本技术，挂钩瑞士法郎稳定币DCHF，Sygnum 可以实现每周7天，每天24小时不间断实时结算，并降低交易风险。这个解决方案包括一级市场发行平台 Desygnate 和二级市场交易平台 SygnEx，旨在为发行者提供融资机会、增加流动性、传递公司所有权和管理公司行为；同时，也帮助投资者接触并拥有通证化资产。这是在这个领域内最前沿的实践。

我还要讲的就是这个行业人才的发展，中国拥有世界上人数最多的区块链人才队伍，新加坡是国际区块链技术、经营、监管、创业和科研最重要节点之一。新中两国在人才培养领域的潜力巨大，前景广阔。全球金融科技学院联合上海财经大学和新加坡新跃社科大学共同推出“特许金融科技专业认证考试”（Chartered FinTech Professional, CFtP），旨在为中国和东盟培养更多区块链和金融科技领域的专才，他们懂技术、能创新、会管理、讲合规。我们欢迎武汉市政府和高等院校加入我们的行列，帮助培养更多的人才。

开启时代的思想，拥有不可阻挡的力量。的确，我们现在就站在这样一个开启时代的历史时刻，未来的十年，将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起点，也是我们亚洲在历史上第一全程参与，甚至有可能主导的工业革命，它会给我们带来社会和经济范式的重大转变 (paradigm shift)。亚洲第一次在历史的交叉点上，站在了有利的位置，让我们共同努力，构建更完善更普惠的区块链和金融科技生态系统。

我爱乌镇，但我更钦佩武汉。2020世界区块链大会在武汉举行，是有代表性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今年最感动海外华人的就是武汉市民众志成城，全国人民齐心协力的伟大的“抗疫精神”，我们看到了武汉和全国人民顾全大局、令行禁止、不惧危难、负重前行。中国空前的国家动员和资源调配能力，展示了国力，让我们倾佩，让我们羡慕。我小时候是读华校的，从小就学过“大难兴邦”，我们看到这次疫情，让民众同舟共济、风雨相依、凝聚共识、增加信任。而这种信任，是当今世界最稀缺的资源和精神，在整体设计思想上启发了区块链社区。区块链是为了降低信任成本。 尽管技术可以降低在线成本，但线下治理也必须健全，设计道德也必须良好， 三管齐下才可以真正降低信任成本。

这次疫情也让我们看到了区块链在城市和社会治理、公共管理和卫生等各个领域的应用潜力，在这些领域如果有成熟的区块链应用，将可以极大地有效地提升防范这类公共卫生和自然灾害危机的效率。毫无疑问，武汉在网络安全和计算机科学方面的人才济济，在大力发展基于区块链的数字基础设施，一定前途无量。亚洲第一次在历史的交叉点上，武汉站在了有利的位置，让我们共同努力，构建更完善更普惠的区块链和金融科技生态系统，主导第四次工业革命。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