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笔者和一位朋友在一起喝茶时，聊到比特币。这位朋友目前是国内一著名军事网站的CEO，他问我了不了解比特币，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一个比特币的交易网站。这位从事多年网站经营、具有丰富电商经验的朋友，一针见血地道出了看好比特币的理由：金融是离钱最近的行业，比特币将是未来全世界金融系统中一种重要的货币，投资与比特币相关的网站将会获得很好的收益。 我十分理解这位朋友的想法，也十分清楚多年来他在IT行业逐步发展的不易和艰辛。在互联网这个行业，无论是哪种商业模式都需要靠流量转换来赢利；而金融这个的行业，永远都是高屋建瓴的王道，二者结合产生的赚钱效益不言而喻。连马化腾、马云、史玉柱这些IT界的大佬们都打算投资银行业，我这位朋友的战略眼光肯定是没错的。 与互联网相随的比特币 但是我回答他，我还看不懂这个东西。看不懂，并不是说不了解比特币的运作模式。实际上在一年前我就接触过这方面的资料，而且我在最近写的一部科幻小说中也提到了比特币，在20年之后将会广泛用于虚拟与现实中的各种交易。只是多年来在证券市场摸爬滚打中形成的一种特殊敏感，让我有些警惕金融系统和资本运作中的陷阱，更何况比特币目前更多还处于一种自娱自乐的状态。 有人可能会不服气要和我辩论，说这东西有算法做保证，数量是有限的，具有分布式与去中心化的特征，可以确保任何机构都不可能操纵它的价值，或者制造通货膨胀云云。没错，这正是比特币的特点和优点，否则不可能被一群聪明绝顶的人去玩得不亦乐乎。 日本京都大学的教授望月新一（YouTube上化名中本聪），发明比特币的思路的确绝妙。设计出一个具有2100万个特解的方程组，然后每个人都可以利用自己的计算机不断去寻求这个方程组的特解，这就是所谓的“挖矿”。每个特解对应一个比特币的奖励，每一个“矿工”解开一个特解之后就会通过全网广播的方式告知其他所有“矿工”和持币者，一旦得到大家的认可就能获得相对应的比特币。如果同时有其他“矿工”也正在解这个特解，那对不起了，请另外换地方挖。比特币的交易也是通过全网广播的方式，大家核对一下本地的数据库也就是“账本”，如果没错的话A与B的交易就有效。 如果有人要伪造或者销毁“账本”，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这些数据库并没有一个中心去管理，而是分布在世界各地。难怪很多专家都说，要想将比特币消亡，除非关掉互联网。 矿机里的江湖 从纯理论的角度看，这种设计真是完美无缺。但还是老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制度设计得再好，由人去执行肯定都是有漏洞的。 具体来说，比特币的挖掘能力，取决“矿机”的运算能力。在个人计算机普及的今天，任何人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可以买到相应水平的硬件备——这些设备对普通人和组织来说，差别是不大的。但对于某些实力雄厚的机构，其拥有的“矿机”的运算能力，远远超过一般的“矿工”，特别是越到后来随着比特币一个个被挖掘出来，要计算出方程组的特解将会越来越困难。以前或许一天能挖到一个，到现在或许要几个月，这对于普通“矿工”来说，不论是硬件投入还是电费开支无疑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那些拥有巨型计算机、超级计算机的机构要继续参与这种数字游戏简直是小菜一碟（如果你不清楚什么是量子计算机、什么是DNA计算机的话，上百度科普一下）。 这时候会有人要说了，正因为难挖，才造成这个东西紧缺啊，才有投资价值啊。是的，在我们常识里，似乎越稀有的东西越有价值。但往往忽略一点的是，有时候所谓的“价值”只是一种人为认定的“价格”，这种“价值”有时候只不过是炒作的结果。比如甲乙二人相互炒作一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石头（实际上世界上找不出相同的树叶，对不对？）。第一天，甲在市场上公然叫卖这块石头值100元，于是乙在众人观望的时候买走；第二天，乙又在市场上将这块石头标为200元，甲又将这块石头买走，以此类推……到了第九天，石头价值涨到了1000元，这时候在旁边观望的丙按捺不住了，最终以这个价格从甲手中获得这块石头，于是甲乙成功出货。 这是资本市场最简单的一种交易模型，只不过在现实中参与的人更多，接盘的冤大头更多而已。那这和比特币的交易有什么关系？比特币不是不会被像甲乙这种庄家所控制吗？这又回到前面说的“矿机”的运算能力的问题上来了。可以预测，谁的“矿机”运算能力强，谁就对“采矿”具有一定的控制权。 比特币的运作模式，实际上是建立在一种诚信的基础上的。简单地说，就是某人挖到了矿，就会通知其他所有人：这个方程的特解我已经搞定了，你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换地方吧。如果我是某个拥有超级运算能力的机构，我会这样玩：我是第一个解开这个方程组某个特解的人，我通过某种方式暂时不通知其他人，让其他人继续解这个特解，我又继续解下一个。于是在硬件条件和时间上，无论如何我都会领先其他人。等到一定的时候我再公布结果，我的比特币比就会比其他人多。这样当我手中的比特币足够，我就可以炒作它，就像甲乙卖石头一样。 因此，无论比特币的设计有多妙，散户永远都只是被资本大鳄屠宰的对象。就像股票，你说股票有多少价值？至少在国内，大多数公司的股票一文不值。但有人就是喜欢参与这种刀口舔血的零和游戏。当然，谁跑得快，谁挨宰的机会就越小。不过目前笔者提到的这种风险也许只是会存在于未来，甚至根本不会发生，前提是游戏规则制定得更完善。 无中心化管理下的风险 但是比特币在当下难道就一点风险都没有吗？前段时间英国一名男子无意中扔掉了存有比特币硬盘，7500比特币人间蒸发。这也许就是缺乏中心化的管理，比特币看似优点的地方，恰好成了弱点。存在个人计算机硬盘上的数据终究不太靠谱。 正如一位网络安全专家说的那样：如果要偷一百万美元的纸票，小偷需要潜入千家万户才能凑齐。或者从银行账户种偷去一百万美元，窃贼需要100个钱骡帮助转移资产。但是如果想通过比特币捞一百万美元，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这个窃贼只需要相对应的密匙就够了，从一千个人的硬盘上搞来等价一千美元的比特币，自动化的软件让这个过程变得无比简单。 另外，缺乏权威的管理体系，像香港比特币交易平台GBL网站这种机构，跑路之后众投资者欲哭无泪。诸如利用比特币的匿名性进行洗钱、贩毒、诈骗、赌博等犯罪活动也频频发生。 难怪12月5日中国人民银行、工信部等五部委发布《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要求各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不得以比特币为产品或服务定价。一言蔽之：比特币，目前作为稳定的货币还太不成熟。 新闻一出，中国比特币市场价格急速下跌，前段时间炒得热火朝天的大妈们，不知又有多少被套牢。 就在11月20日，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就表示，从人民银行角度，近期不可能承认比特币的合法性。结果国内比特币市场还一路高歌，一些媒体还大肆宣传比特币的炒作如何赚钱。连一些敏感的网友在评论中都在戏言：“小编，你天天发这些文章，是不是想出货了？”。而那些看不到政治风向标的人，贪念永远是硬伤，就像买石头的丙一样，不套你套谁？ 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比特币的一些优点，只不过面对这些新鲜的事物，还是应当保持一定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