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游戏：负利率政策

美联储在加息问题上长时间的“只做不说”令市场逐渐意识到，过去数年全球央行所奉行的零利率政策并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在QE效应递减的当下，负利率似乎将成为央行们下一个拿出手的武器。然而，这一政策的副作用可能远超预期。

英格兰央行首席经济学家Andrew Haldane在北爱尔兰的“利率还能有多低”演讲中尽管没有明言零利率政策已经彻底失败，但是其对该政策未能完成经济复苏愿景的失望还是难以掩饰。这似乎已经承认，央行们接受了零利率政策失败的现实。

环顾四周，即便是看起来还不错的英国、德国还是美国，他们仅有的复苏迹象是否完全依赖于利率政策还不得而知，而当外生性因素出现威胁发达经济体复苏的时候（比如中国经济下滑和新兴市场危机），却很少有人去去关注，此前的政策是否正确或者已经破产。

在全球经济联动性如此高的背景下，发达国家相对稳定的经济似乎也正在面临动摇。此前一轮经济危机已经迫使主要央行用尽了传统的利率政策，零利率边界之下，央行们似乎只有两个选择：继续扩大QE或者负利率政策。

尽管按照经济学原理，负利率违背常理，迫使人们面临持币即贬值的窘境，但是对于央行而言，即便意识到这些问题，他们可能也别无选择。按照Haldane的想法，央行可以使用各种方法努力将实际利率水平控制在负值。

和零利率政策一样，负利率的初衷也是刺激通胀回升至正常水平。然而和零利率不同的是，负利率的杀伤力更为明显。可以预见的是，在通胀回升之前，利率势必将长期在负值水平徘徊，并且任何持有现金的人都无法逃避。这也是为什么英格兰央行对区块链技术感兴趣的原因之一——政府如果发行数字现金（类似比特币），那么公众就不可能找到其他方式来对抗负利率。

对于负利率的副作用或者问题，Haldane的发言并没有涉及太多。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储户在银行存钱还需要缴纳费用看起来和征收“现金税”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而在实际环境为通缩的情况下，负利率的影响会更为直观——民众会很轻易的意识到货币贬值的程度。这样普通人和央行之间的矛盾就直接浮出了水面。

随后所有人都会明白一个道理，货币（纸币）将越来不值钱。这不仅有可能引发恶性的通胀，而且也将令货币的存在价值失去意义。在极端情况下，如果所有人都不愿意持有货币，那么货币就完全没有了意义，这就和其他所有商品一样。

如今，已经有数个央行开始了负利率政策，还有一些更为关键的经济体还没有走出这一步。在GoldMoney基金会的研究主管Alasdair Macleod看来，一旦所有的央行都开启负利率的大门，那么法定货币告别历史舞台可能也不会太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