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FTX 事件看 Crypto 中存在的部落主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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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几万年前我们还是狩猎采集者以来，人类一直在把自己组织成部落。

部落成员资格从本质上增加了我们的生存机会。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分担与温饱和住所有关的职责，我们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免受威胁。它给了我们社区、身份和归属感。

被部落排斥，不仅会导致过早死亡，也会导致身份丧失，以及情感和精神上的毁灭。

这意味着不再被看到，不再被需要，也不再被爱 -- 而这三种基本的情感和精神需求的缺失，会使我们的生活没有目标。

正如一位 79 岁的意大利裔澳大利亚籍的理发师最近在回忆他的工作和他去世多年的朋友时对我说的那样：“当你早上没有理由醒来时，你就不会再醒来了。”

如今的部落

虽然我们喜欢认为自己已经从石器时代的祖先那里得到了全面进化，但事实是我们仍然被许多相同的需求所驱动。

虽然技术可能已经进化到我们可以在口袋里获取世界上所有信息的地步，但从生物学和神经学上来说，我们仍然是同一类人。我们仍然倾向于部落来满足我们人类的基本需求。

如今的部落有许多形式。

从欧洲和南美足球俱乐部的狂热和有时暴力的支持者，到对重金属音乐宣誓效忠的长发和身穿战斗背心的狂热者。从激进的极左和极右政治运动，到用代币价格图表和 NFT 支配你的 Twitter 的加密大军。

我们从未有过如此多的部落试图团结和分裂我们。

部落主义和身份认同

我们生活中最强烈的愿望之一是保持我们的身份感。

身份给了我们基础，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航行。

它给了我们一种自我的感觉。它帮助我们培养自尊心。它向世界传达了我们是谁。它使我们有机会获得经济机会。它让我们有机会进入社区。它可以让我们获得性伙伴。

身份的丧失会让人觉得是一种死亡。

当维护我们的身份是部落成员的根本时（通常是这样的），我们就会死死抓住它。

不仅如此，当我们全盘接受一个部落的价值观和信仰时，我们不再为自己思考。我们挑拣那些能证实并使我们坚守部落原有信念的信息，放大我们部落正确的所有理由，而淡化或干脆忽略我们部落可能是错误的所有理由。我们会被自己的泡沫所俘虏，无法挣脱。

与我们的身份相联系的部落成员会剥夺我们的个人代理权。但问题就在这里，这是一个几乎不属于我们自己的身份，并不能使我们与众不同 -- 它只是接受了流行的群体叙事，而没有真正思考它们的优点。

人类的思维方式是保存能量，走最不费力的路，所以如果我们群体中的每个人都在说些什么，相信这些比形成自己的观点要容易得多。

部落主义、话语和 Crypto

当我们不再寻求更好的方法，不再欣赏细微差别；我们就往往会通过压制不同的声音，寻求“证明”我们的部落是“正确的”。

今年早些时候，我们见证了加密世界在其短暂的生命中所看到的最大的爆炸事件之一，即 Terra (Luna）大规模清算事件，这是一个具有传染性的事件，与宏观市场力量一起，70%（或两万亿美元）的加密市值被抹去。

任何公开挑战 Terra 或其不正常的创始人 Do Kwon 的人，都会被 "Luna" 大军所击倒。因此，不同的声音要么被淹没在公共对话中，要么人们根本不敢挑战 Terra。

但正如温斯顿·丘吉尔在反思真理时所说，“恶意可能会攻击它，无知可能会嘲笑它，但最终，它就在那里”。

FTX 和 CeFi

时间快进到几个月后的今天，这一次，几乎是一次核事件，头部中心化交易所 FTX 及其创始人 Sam-Bankman Fried（SBF）破产。在那之前，SBF 已经成为有效利他主义运动的海报人物，承诺为社会公益捐出其全部数十亿美元的净财富。

而一夜之间，由于 SBF 方面的非法行为，包括使用基本上没有价值的代币作为抵押品，使得加密货币已经不断缩水的全球市值的 30% 被摧毁，而 SBF 自己 160 亿美元的财富也化为乌有。

DeFi 是替代品吗？

FTX 的倒闭重新点燃了支持 DeFi 或去中心化金融的论调。

“这不会发生在 DeFi 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远离中心化交易所，转向 DeFi 的原因”。

“FTX 的问题是 CeFi，不是 DeFi”。

是的，DeFi 有它的好处。

依靠不可变的智能合约中经过考验的代码，而不是依靠自利的且不总是道德的中间人，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好的方式。

DeFi 承受住考验了吗？

锁定价值超过 40 亿美元的 Aave，到目前为止运作如常，但它只拥有 5500 名日活用户。相比之下，全球约有 8.05 亿网上银行用户。

5500 名日活用户是否足以认定某物在全球范围内经过了“考验”？

诈骗、黑客和审计

是的，代码是开源的、透明的，但有多少人知道如何审视上述代码？我们又能在多大程度上依赖独立的智能合约审计师？

Wormhole 跨链桥黑客导致了 3.2 亿美元的损失，尽管其代码被审计公司 Neodyme 审查。

Nomad 跨链桥黑客攻击导致了 1.9 亿美元的损失，尽管其代码在两个月前刚刚被 Quantstamp 审计过。

此外，我们也不要忘记从 Axie Infinity 的 Ronin 网络中窃取的 6.5 亿美元。

到目前为止，2022 年已经有超过 30 亿美元从 DeFi 协议中被盗取。而这是在只有 500 万个钱包连接（但没有积极使用）到 DeFi 协议的情况下。这相当于全球互联网人口的不到 0.1%。

用户体验

任何使用过 DeFi 协议的人都知道，用户体验很糟糕。

任何在 Web3 在线社区呆过的人 -- 无论是在 Telegram、Discord 还是 Twitter 上，都知道无情的复杂骗局和黑客已经完全渗透进了 Web3 领域。

一旦被曝光，几乎所有人都会被吓回富国银行，或者至少会把大部分资金留在 TradFi，把 DeFi 当作一个有趣的实验。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 95% 的净财富都在股票、指数基金、房产、私募股权以及受监管的中心化加密交易所。

自我托管

DeFi 还依靠人们管理自己的私钥 -- 这对访问他们的资金至关重要，但人们连车钥匙或门钥匙都会常常搞丢，何况 64 个字符的字符串或 24 个单词的恢复短语？

逻辑上的谬误

其他论点基本上等同于对中心化交易所的草根式攻击。

但事情是这样的。FTX 总部设在巴哈马，不受有效监管或独立审计。另一方面，另一个中心化交易所 Coinbase 的总部在美国，受到监管，并接受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独立审计。它还没有遭受与 FTX 相同的命运（但这并不是说它永远不会）。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我银行账户里的资金会在一夜之间消失，如果它们因为欺诈或其他原因而消失，我有 99.999% 的把握找回来。

认为中心化交易所的失败意味着所有中心化交易所都是坏的，是一个逻辑上的谬误。现实情况是，DeFi 有很多自己的挑战，人们可以使用相同的逻辑谬误（基于我们上面讨论的所有内容）来论证 DeFi 也不好。

可以跨越的障碍

明确地说，DeFi 中的这些障碍不是不能跨越。这些障碍是早期阶段创新所面临的挑战，需要加以解决。

但我们能不能停止淡化或直接忽略它们。

在我们能够可靠和容易地使用 DeFi 协议之前，世界不会为它做好准备，而且它也没有准备好取代 TradFi。

这并不意味着它在一年后或十年后没有准备好，只是现在，它还没有为 50 亿人准备好。甚至，它还没有为 500 万人准备好。

最后的思考

当你过于认同一个部落的价值观时，你就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你会把自己的信仰外包出去，成为暴民心态和 FOMO 的受害者，你不会比提线木偶好上多少，你会任由他人摆布。

与精神智慧相反的是，有时不要像水一样随波逐流，因为这样做是有代价的。

然而，人们从部落成员资格中获得的好处太多，以至于他们选择不说出来，即使他们在某些深层次上知道他们应该如何做。他们想让人们看到他们在支持运动，而不是拖累运动。

但是，如果 Web3 要获得成功，我们需要诚实地对待它的缺点，并努力解决这些缺点，而不是戴着眼罩前进，淡化负面因素。

如果我们对挑战不透明，不诚实，我们将不可避免地遇见更多的公开吹捧，而更多的吹捧将意味着公众对 Crypto 的情绪，由于今年的事件，已经极其消极，并将继续倒退。

这也意味着 Crypto 将吸引繁重的破坏性监管 -- 只要看看 Elizabeth Warren 等人正在采取的行动就知道了，这些监管并不旨在服务加密货币并保护其采用者。

Web3 是时候放下其有毒的部落特质和所有关于社区的夸大其词，转而关注最初的承诺 -- 解决问题并为世界提供价值。

因为除非你的名字是 Beeple，而且你以 6000 万美元的价格出售 JPEG，否则 Crypto 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弊大于利。

如果 Crypto 要生存下去，它需要为人类创造更多的价值，而不是榨取，而且它需要诚实。否则，它将走上其他承诺了世界但最终没有实现的制度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