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哑网络更适合于分布式创新

“任何用作支持个人自由的设备，其命运都会对权力的绝对性造成损伤。”

——埃里克·霍弗

在计算机和通讯网络中，分散化带来更快的革新，更好的开放性和更低的成本。分散化创造了利于网络所提供服务具备竞争性和多样性的条件。

但是你如何判断一个网络是分散化的，又是什么更可能让网络分散化？网络“智能”是区分分集中化网络和分散网络的特性，但是方式很惊人且违反常理。

有些网络很“智能”。他们提供的复杂服务可以在网络“边缘”上交付给简单的终端用户设备。另一些网络很“哑”，他们只提供很基本的服务，并且需要终端用户设备非常智能。哑网络（dumb networks）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们推动了终端的革新，让终端用户来控制革新的步调和方向。中心简单才允许终端复杂，这促进了服务的巨大分散化。

另人惊讶的是，想获得革新和自由，“哑”网络才是明智之选。

电话网络过去曾经是支持哑设备（电话）的智能网络。所有电话网络的智能和所有服务都是电话公司的交换大楼里。消费者餐桌上的电话仅仅是一个扬声器和一个麦克风。即使是最先进的按键电话也仍然是非常简单的设备，完全依赖于网络服务他们才能通过正确的按键完成“请求”。

在类似的智能网络中，没有空间留给终端革新。当然，你可以把电话做成汉堡或香蕉的样子，但是你不能改变它提供的服务。该服务完全依赖于电话公司拥有的中央交换机。集中式革新意味着缓慢的革新。它还意味着创新的方向由单一公司的目标主导。结果，拥有网络这家公司看不上的任何东西都被拒绝或者坚决反对。

事实上，1968年以前，AT&T一直限制该网络上能使用的设备，只有少量获批设备能使用。1968年，在一项重大决策中，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发布了有利于卡特尔电话（Carterfone）的规则，卡特尔电话是用于连接双向无线电到电话的声音耦合设备，这项决策向那些没有“引起系统伤害”的消费者设备打开了一扇门。

这个规则为录音电话、传真机和猫（调制解调器）铺平了道路。但是即使能够连接智能设备到边缘，但直到调制解调器出现革新才真正加速。调制解调器代表了这个架构的完全反转：所有智能都转移到了终端，而电话网络只用来当作一个保存数据的基本的“哑”网络。

电子通讯公司欢迎这些发展吗？当然不了！他们用了近十年来反对，使用规则、游说和法律威胁等途径来对抗新的竞争。在有些国家，国际线上的调制解调器调用不能自动连接，这是为了防止在有利可图的远程市场出现竞争。最后，互联网取得了胜利。现在，几乎整个电话网络是作为互联网上面的一个APP运行。

互联网是一个哑网络，这是其典型且最具价值的特性。互联网的协议（传输控制协议/互联网协议或TCP/IP）不提供“服务”。它不对内容做决定。它不区别对待图片、文字、音频和视频。它没有获批应用程序的清单。它甚至不区分客户端和服务器，用户和主机或者个人和公司。每个IP地址都是一个平等的参与者。

TCP/IP作为一个高效管道，将数据从一端迁移到另一端。久而久之，它进行了微调来提供“服务质量”有差别的功能，但除了这些，它大部分仍然是一个哑的数据管道。几乎所有的智能都在终端，所有的服务、所有的应用都在终端设备上创建。创建一个新的应用不包括改变这个网络。网页、声音、视频和社交媒体都是边缘上创建的应用，但不需要修改任何互联网协议。

所以哑网络变成自主创新的一个平台，不用许可，在边缘上进行。结果革新的范围大到惊人，而革新执行的速度也更另人难以置信。即使是对最小的应用感兴趣，人们也可以在终端将它们创造出来。应用只需要两个参与者，只需要两台设备来支持它们，并且它们可以在互联网上运行。，电话网络与之相反，其中的新“服务”，比如呼叫人ID必须在每家公司的交换机上创建并部署，每位用户都需要承担维护费用。所以只有最流行的、能获利且被广泛使用的服务才会被部署。

金融服务行业在很多高度专业化且服务专用的网络上搭建。它们大部分放在互联网顶层，但是它们都被架构成边缘上智能有限的封闭、集中且“智能”的网络。

比如，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使用的国际电汇网络。SWIFT背后的联盟已经创建了一个针对成员银行的封闭网络，这个网络提供特定服务：安全信息，主要是支付订单。只有银行可以加入，且这个网络服务是高度集中化的。

SWIFT网络只是十几个目标单一、控制紧密的封闭网络之一，这些网络专用于银行、经纪公司和交易所等金融服务公司。所有这些网络都通过把服务提供商放在“用户”中间来调解服务，并且它们允许终端的小创新或差异化。也就是说，它们是主要为哑设备服务的智能网络。

比特币是互联网的钱。它提供基本的哑网络，该网络从世界的任意角落连接参与者。比特币网络本身不规定任何金融服务或应用。它不需要会员登记或认证。它也不控制其终端上可运行的设备或应用类型。比特币提供一项服务：安全、有时间戳且脚本化的交易。其它所有事情都是终端设备上搭建的应用。比特币允许所有应用独立开发，无需许可，在网络上的终端进行。开发人员可以使用交易型服务作为平台来创建应用，并在任意设备上部署它。即使是没什么用户的小应用也可以部署，比特币协议创建者从来不对应用抱有期望。

几乎所有网络架构都可以倒过来。你可以在一个开放网络上搭建一个封闭网络，也可以反过来，尽管集中化比分散化更容易。调制解调器让电话网络结构反转，给我们带来了互联网。银行在开放且分散的互联网上创建了封闭的网络系统。现在比特币在开放且分散的互联网上为金融服务提供一个开放网络平台。这些金融服务搭建在比特币上，它们本身是开放的，因为它们不是通过网络交付的“服务”。它们是网络上运行的“APP”。这样的安排为应用打开了市场，将一个终端用户放在一个有权利的位置可以不受限制地选择适当的应用。

当一个行业从使用一个或多个“智能”且集中的网络转移到使用一个常见的分散、开放且哑的网络，会发生什么？抑制了几十年的革新海啸突然释放了。在封闭网络中决不可能得到许可的所有应用现在可不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开发和部署了。首先，这个变化包括用新型开放分散式选择来重塑之前集中式的服务。我们在互联网上看到了这些，比如传统的通讯服务被电子邮件、短信和视频电话改造。

第一波的特征还是脱媒，脱媒是指不再有必要性的中介整层消除。有了互联网，这意味着替代了经纪人、分类广告发布者、房产中介、汽车销售人员和很多其它用搜索引擎和网上直线市场替代的职位。在金融行业，比特币将通过淘汰票据交换中心、交易所和电汇服务来创造类似的脱媒波浪。主要的区别在于某些不再被需要的中介层是坐拥数十亿美元的产业。

除了仅仅代替现有服务的第一波革新，还有另一波革新将开始构建一些应用，这些应用在之前的集中式网络上不可能完成。第二波不只是创建与现有服务有相比性的应用，它还基于之前太贵或太难成规模的应用大量生产新的产业。通过消除支付的摩擦，比特币不只是创造更好的支付，它将市场机制和价格发现引导到经济活动上，这些活动在之前的成本架构中都太小或太低效。

我们过去都认为“智能”网络会交付更高价值，但是让网络“哑”能带来更巨大的革新。终端的智能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带来选择、自由和尝试。在网络中，“哑的”才是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