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是否荒谬？取决于意识形态的共识

本文对比特币所经历的缓慢但确定的货币接管是多么的荒谬进行了哲学上的深入研究。

不到两周前，我和其他20,000多人一起现场聆听了萨尔瓦多总统纳伊布克尔和他的兄弟/竞选经理卡里姆讨论他们国家决定正式将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名人，亿万富翁，开发商，知识分子，政治家和匿名的平民都在听，而总统回答了那些具有利基专业知识的人的问题，知道到底该问什么，什么该慷慨激昂地咆哮。

在这个基本上是由Twitter支持的巨大电话会议上，这是活生生的历史。那些听众听到了背景中的地板辩论，当立法以压倒性的支持通过时，欢呼声响起。当好奇的比特币用户向他提问时，卡里姆-布克尔被这个时刻压倒了。好的和坏的，为萨尔瓦多人民打开的可能性和预期的国际反应的已知和未知的。采用由加密无政府主义者设计的开源代码作为货币的非常现实的后果。

萨尔瓦多是一个几十年来经历了极其困难和暴力的国家，现在又加上2020年的危机和大流行病。当布克尔总统谈到比特币的时候，他没有谈及价格。他对比了年轻的萨尔瓦多人认为将表现出来的未来的乌托邦式的愿景--一个由衰退、气候灾难、移民、战争和贫困组成的不稳定的未来--与一个建立在比特币网络上的繁荣的萨尔瓦多的希望愿景。

一个民族国家将比特币合法化，接受并授权其作为与美元并列的货币。立法也在计划中，承诺任何在萨尔瓦多投资3个比特币的人都将获得永久居留权。比特币将没有资本收益税也没有财产税，现有的债务可以用比特币支付。利用闪电网络，比特币将发挥其作为一个真正的交换媒介和账户单位的潜力。为了把这一切拉到一起，成为一个从天堂送来的完美的备忘录，已经开始了基础设施的建设，利用萨尔瓦多丰富的、100%可再生的火山地热能源来开采比特币。这就是比特币革命的开场白。或者说，这至少是革命者们的看法。

这一切听起来绝对是荒谬的?

也许整个加密货币的事情只是一个好奇心，不值得进一步思考？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一个腐败的崇拜者皮诺切特利用神奇的互联网货币为当地的El Chapos和腐败的政客们洗黑钱。郁金香泡沫庞然大物找到了它的下一个受害者。当然，有些人买了这个东西发了财，而他们周围的人几乎都说他们是个白痴。他们很幸运。但实际上，认为比特币可以成为世界储备货币的想法是疯狂的。比特币绝对不是文艺复兴、法国大革命或工业革命那种规模的革命的火花。这是一个骗局，所有这些买入它的傻子都会得到一个痛苦的教训，说实话，他们这么傻是活该的。

比特币的想法有一个存在性的问题：什么是比特币？你认为比特币是什么？它的存在对世界意味着什么？对你和你的家人？对你的邻居和社区？因为不管个人对这些问题有什么不同和矛盾的答案，至少有一个答案是大家都同意的。比特币存在，而且永远只有2100万个。

如果没有人类在现实生活中履行其后果，任何想法都是没有意义的。从本质上讲，所有的想法都是建立在一个荒谬的基础上，建立在一些可怜人头脑中的无意义的理想上，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就像我们的祖先教导我们的那样，点对点地传下去。意识形态和思想体系是荒诞的最高形式。从德尔菲神谕到唐纳德-特朗普，从宗教裁判所到古拉格群岛，整个教会和国家的历史都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荒诞的最高形式。恐怖统治时期的最高崇拜。

革命是荒谬的，直到它发生的那一刻。一场真正的革命是意识形态的范式转变，是塑造人类如何对我们所处的状况赋予意义的观念的改变。在这种情况下，社会结构会被撼动，并以全新的形式重建，或者任其恶化和崩溃。国家被推翻，被重组，被建立。权力被重新洗牌，财富在民族、阶级和小集团之间重新分配。国王们失去了他们的权利，暴民们失去了他们的思想。普通平民的日常生活永远被新的主权所改变，而看待世界的旧方式不再有任何意义。旧的方式又陷入了完全的荒谬之中。

比特币是荒谬的，直到超比特币化的那一刻。如果没有人的参与和它在现实世界中的社会后果，比特币是没有意义的。人们常说，比特币是一种宗教，其支持者是邪教成员。但一个更合适的词是意识形态。比特币是一种仍处于童年时期的意识形态，平民的臭名昭著的有毒行为与激进的政治活动主义和原教旨主义宗教一样相似。对于全世界数以百万计的千禧一代来说，比特币是一种有吸引力的意识形态。

20世纪的意识形态已经变得陈旧和信誉扫地，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世界。

考虑一下替代方案。上个世纪是由交战的意识形态主导的：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族主义。旧世界的帝国在世界范围内崩溃了。几十个新的民族国家诞生了。两次大规模的世界大战使欧洲大陆成为一堆血腥的废墟。多次种族灭绝事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发生。暴力革命和内战震撼了世界。数以亿计的人死亡。

当柏林墙倒塌时，历史的终结被宣布为资本主义的胜利。然而，时间仍在继续前进。社会主义保持着不稳定但真实的地位，在意识形态上反对美国和平，特别是在社区活动、学术机构，重要的是在拉丁美洲国家。民族主义和传统宗教运动在被遗弃的工人阶级和许多前苏联集团国家中占据了空间。随着区域冲突、移民、经济不平等和金融危机在新千年的升级，反动派做出了反应，不同程度的可被归类为新法西斯主义的东西重新出现了。

萨尔瓦多的历史充满了新自由主义军事独裁、共产主义游击队、右翼行刑队和腐败的政治家。这是20世纪意识形态冲突的一个缩影。除此之外，萨尔瓦多还体现了21世纪的主要挑战：对非殖民化、全球化、大规模移民、缺乏机会、气候不稳定、经济不平等和获得技术上的富足的持续社会政治清算。

布克尔总统扰乱了全球金融体系，他身后是一幅醒目的天主教殉道者奥斯卡-罗梅罗的画。

萨尔瓦多将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突然举动，可能是在全球政治中成长为一个主要意识形态阵营的种子。一个新的参考框架来衡量世界，并试图让它变得有意义。在这个世界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争斗被一个建立在比特币上的竞争系统所超越了。一个为个人以及被几个世纪的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疏远的社区提供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产权、能力和权力的系统。这样做的同时，也加强了启蒙运动来之不易的成果，目前受到激进的左翼和右翼的攻击。

如果比特币是希望，它需要在发展中国家而不是在华尔街证明它。

创造不需要国家强制执行的新产权是一种革命性的行为。这样的革命能对政治、经济和人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什么影响，还有待确定。世界各地的发展中国家都会关注萨尔瓦多的比特币实验是否成功。如果成功的话，很可能会点燃一个火花，导致我们所知道的金融系统的颠覆。这就是比特币的多米诺骨牌理论。

关于未来，没有什么是可以被确定地预测的。就像比特币的价格一样，革命是不可预测的和不稳定的事件，在各个方向都有剧烈的变化。当革命发生时，最惊讶的往往是革命者自己，他们在哪里、什么时候、为什么、如何点燃了火花，以及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

1789年，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是一名31岁的省级律师，他一直带着一本让-雅克-卢梭的《社会契约》。他大声反对死刑，支持君主立宪制。1794年，作为一个36岁的弑君者，他宣布 "恐怖是一天的秩序"，处决了他的左右两边的政治反对派，从反革命者身上砍下了数以万计的头颅，最后被击中面部，作为一个暴君见到了 "断头台夫人"。转折点不是巴黎血流成河的街道，也不是旺代的25万死亡人数。

如果像罗伯斯庇尔的垮台这样的事件似乎远远超出了神奇的互联网货币的可能性，那么考虑一下比特币经常被比作的协议的影响：互联网本身。仅仅十年前，"阿拉伯之春 "开始了，"推特革命 "的概念诞生了。由于叛乱的图像被喜欢、分享和转发，抗议活动肆虐，政权垮台，内战爆发。社会媒体打破了现状。货币和比特币的社交媒体可能会产生同样深远的影响。

震撼阿拉伯世界的不仅仅是肮脏的备忘录。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该地区的食品价格迅速上涨。当突尼斯的一个街头小贩为了反对破坏其生意的地方小腐败而采取自杀式行动时，火花被点燃。社会媒体和互联网给了普通人新的力量来组织和改变他们的处境。在几个月内，几十年的独裁政权被推翻了。

以类似的方式，比特币革命将由个人可用的新力量和它所处的环境来塑造。而不是食品价格上涨，可能是通货膨胀。而不是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危机，它可能是台湾或乌克兰的战争，或全球大流行病。一些国家的情况将导致试图禁止、定罪和控制比特币。其他国家会做出另一种选择。

萨尔瓦多选择了拥抱比特币的旋风。而其他国家也会跟随。

比特币成为世界储备货币的想法似乎是荒谬的，幻想的，完全荒谬的。当然，这不是一个值得思考和辩论的必然结果。撰写关于神奇的互联网货币的革命性政治意义的专著，可能会变成基于纯粹的月球主义的无意义的时间浪费。这种怀疑将持续到比特币革命前的最后一刻。然后，它将只是一个常识。

一战和二战后的哲学在虚无主义和绝望中撞上了一堵巨大的砖墙，使尼采看起来完全是乐观的。大战揭示了任何对文明行为和人类进步的呼吁都是虚幻的。接着，另一个启示出现了：苏联总理尼基塔-赫鲁晓夫（Nikita Khrushchev）在 "关于个人崇拜及其后果 "的演讲中谴责了斯大林和他的恐怖政权。

对于20世纪上半叶的许多知识分子、哲学家、革命者和理想主义者来说，社会主义和俄国革命中存在着一丝希望。关于镇压、饥饿、表演审判和集中营的故事被轻易地当作帝国主义的宣传品抛在一边，直到赫鲁晓夫发表了不那么秘密的讲话。工人天堂的幻想变成了一场噩梦，一个关心真相的理想主义者的最后一个意识形态希望被揭露为一个骗局。人们所能相信的一切都被揭露为荒谬的东西。

这些幻灭的知识分子中，有一个人参加了法国抵抗运动，对抗纳粹，后来成为著名作家。阿尔贝-加缪对他在战争期间的经历进行了长时间的思考，并目睹了苏联被曝光。他的结论是：生活是荒谬的，如果有任何意义存在，它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反叛者。反叛者决定不再接受他们的生活条件，并在反叛行为本身中创造意义。叛逆者个人的行为不仅是为了捍卫他们自己的人类尊严，而且是为了所有人的尊严而隐含的。

比特币可能是荒谬的，但它也是对全球货币体系的一种反叛行为。它已经是互联网的去中心化中央银行，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它也将成为一个主权国家的法定货币。在与布克尔总统的Twitter Spaces中，他回答了一个关于罪犯使用比特币的问题，并说。"现在武器是用美元购买的。洗钱是用美元进行的。贩毒集团使用美元"。

这种反差是再大不过了。在布克尔总统的心目中，美元是破旧的、暴力的现状，而比特币是为他领导的国家创造新的前进道路的工具。在萨尔瓦多几十年的悲剧中，这是一种反叛性的推动。对许多年轻的萨尔瓦多人接受的不可避免的神秘未来的一种反叙述。生活是荒谬的，不管是什么叙事。加缪看到了这一点，并选择了反叛，因为面对压迫时的反叛是唯一真正的选择。布克尔总统，无论他是否知道，都选择了反叛，并将一个国家带入了他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