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等在内的新基建未来将创造十几万亿的投资需求

金色财经 阅读 142292 2020-7-27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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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面准确理解“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的内涵

“完整的内需体系”不是简单的讨论内需是什么,而是要在深刻把握“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的时代背景,从形成内需需要什么样的基础、什么样的条件、有什么样的机制等维度,系统理解“内需体系”的丰富含义。

(一)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要以稳定市场预期、提高社会资本投资积极性为着力点

企业家愿不愿意扩大再生产、愿不愿意从事创新性的冒险活动,与其对经济的预期、市场竞争是否公平、产权是否得到有效保护有关。判断民营企业投资积极性有一个核心指标:就是全部民企的净资产增长率。每年有多少企业利润未分配、留存下来成为净资产,有多少社会股权资本注入实体产业。如果一个地方每年的民企仅仅是总资产在增加,净资产不增加,则说明负债在增加,经济杠杆率在增加,有可能产生泡沫。如果全社会企业尽管有利润但净资产在减少,就说明有更多的企业在亏损或者是有企业在转移资产。当前,广大民营企业受疫情冲击最为严重,最为关键的是要采取措施稳定民营企业家的信心、营造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预期。而关键之关键在于落实好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提出的六条要求:一要切实减轻企业税费负担;二要采取措施解决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三要营造公平的竞争环境,特别是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改革;四要完善政策执行方式,将“加强产权保护”落到实处;五要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六要保护企业家人身和财产安全。落实了这六条,海量的民间资本一定会再次活跃起来。

(二)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须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提高资源配置效率

根据经济学理论,作为内需的主体,消费和投资之间应当有个合理的比例关系。而这又取决于供给侧与需求侧之间能否有效衔接、动态匹配,取决于资源配置的效率。当前,针对消费升级的趋势,我们供给侧存在不少短板:比如在要素市场,资金、土地、劳动力等要素合理流动仍存在不少障碍;在产品市场,物流成本仍然过高、农村市场与电商对接仍存在最后一公里的问题;在服务市场,受疫情影响,餐饮、商场、文化、旅游、家政等生活服务业遭受重创,教育、医疗、养老等领域改革有待深化。对此,中央提出了进一步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建设更加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就是要通过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供给侧与需求侧匹配的灵活性,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

(三)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要以就业扩大和居民收入的持续提高为基础

内需的基础在收入,在就业。没有就业,没有收入,内需就无从谈起。我国现有4亿中等收入群体,同时还有6亿中低收入人群。当前,新冠疫情对实体经济的冲击已对民生就业带来巨大影响,失业率冲高,部分群众收入下降,一些贫困人口脱贫后返贫压力加大。在此情况下,要进一步健全鼓励就业、促进就业的相关政策,加快形成以就业带动就业的新格局;要深化收入分配体制改革,进一步降低个人所得税率,提高劳动报酬在国民收入中的一次分配比重,在未来若干年内将4亿中等收入人群实现倍增,将6亿低收入人群减半。以此为基础,形成以中高收入人群消费为引领、中低收入人群消费为基础并逐步提升的消费结构。

(四)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须更好发挥政府在扩大内需、维护市场中的作用

政府在扩大内需中可以有两个直接作用:一方面,通过政府采购形成当期消费需求;另一方面,通过政府支持的公共投资来形成有效投资需求。目前,这两方面都有改革的空间。要以建立健全政府采购政策落实机制为切入点,进一步发挥政府采购对扩大内需的促进作用、引导作用;提高和优化公共投资效率及结构,更多投向市场不能有效配置资源的公共卫生、城乡基础设施、生态环境保护、重大科技进步等公共领域,发挥公共投资对总需求的乘数作用。同时,还应注意到政府与市场不是简单的替代或互补关系,强市场需要健全的法治体系,“有为政府”能更好地维护和催生“高效市场”。“更好发挥政府的作用”的一个目标就是“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有为政府”和“高效市场”二者是“和谐社会”的基础,共同为“和谐社会”提供法治支撑和充分就业。

(五)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须形成内需外需兼容互补、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格局

不能仅仅就内需谈内需。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内需的形成和有效供给也依赖于国际产业链、供应链的畅通和协同。在新冠疫情重挫全球贸易投资的大背景下,中国仍将会持续扩大进口以满足国内多样化个性化需求、仍将会以开放的姿态深度融入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中国是拥有14亿人口、4亿中等收入群体的超大市场,现在正好跳过了中等收入陷阱,进入了1万至3万美元的发展阶段,潜在的经济活力和发展的余地、空间还是非常大的。今后几年,我们自身的内循环就可以把中国经济正常的拉动百分之几的增长,而且还可以通过增加进口拉动周边国家、国际社会,进而带动世界经济的复苏,拉动国际经济大循环,进而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格局。

二、深化改革加快疏通国内大循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经济潜力足、韧性强、回旋空间大、政策工具多的基本特点没有变。

从近期看,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需要尽快疏通影响国内大循环的堵点,促进国内大循环。一是要牢牢抓住创新这个驱动发展的不竭动力,尽快打通支撑科技强国的全流程创新链条,以创新创业引领内循环;二是要抢抓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新机遇,以新基建推动数字技术产业化、传统产业数字化,以数字经济赋能内循环;三是要创新发展思路,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和布局优化,以培育新增长极和动力源拉动内循环;四是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采取有力措施调整收入分配格局,以居民充分就业和收入提升支撑内循环;五是要打破部分行业的政策性梗阻,以新政策新应用新技术疏通内循环;六是要深化关键性基础性体制改革,加快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以市场化改革新成果改善内循环。

(一)牢牢抓住创新这个驱动发展的不竭动力,尽快打通支撑科技强国的全流程创新链条,以创新创业“引领”内循环

本质上讲,创新就是通过创造新供给来催生新需求,一旦资本、资源、人力资本开始向新供给集中,新的需求会被创造出来,老产业的生存空间就会受到挤压,产能过剩才能根本消除,而整个经济不但恢复平衡,而且能级还会有一个大跃升。这正是以创新创业引领内循环的涵义所在。然而,当前我国科技创新方面仍存在三个短板,分别对应于创新活动从无中生有到产业化的三个阶段。做好创新驱动,关键是针对这三个阶段存在的短板分类施策。

第一阶段是“0—1”,是原始创新、基础创新、无中生有的科技创新。这是高层次专业人才在科研院所的实验室、在大专院校的工程中心、在大企业集团的研发中心搞出来的,需要的是国家科研经费、企业科研经费以及种子基金、天使基金的投入。这方面我们有很大短板:尽管我国全社会研发投入已经占到GDP的2.2%,总量在全世界排第二,但投向较为分散;一些需要长期投入的基础研究领域(如为核高基提供支撑的领域)缺乏足够投入,基础研究投入占比长期徘徊在5%,与世界主要创新型国家多为15%~20%差距较大。建议集中优势资源加大对基础研究投入,在未来五年内将基础研究投入占研发经费的比重由5%提高到15%左右的水平,并在以后年份继续逐步提高。

创新的第二阶段是“1—100”,是技术转化创新,是将基础原理转化为生产技术专利的创新,包括小试、中试,也包括技术成果转化为产品开发形成功能性样机,确立生产工艺等。这是各种科创中心、孵化基地、加速器的主要业务。这方面就要调动各类智商高、情商高、有知识、肯下功夫钻研又接地气、了解市场的人,建立技术转移机构或者担任技术经理人。作为科技与产业的桥梁,其使命就是面向企业和产业需求、组织和整合科技力量进行深度研发,通过将科学转化为技术、以中试验证和改进技术来为企业界提供先进的技术解决方案。著名的德国弗朗恩霍夫研究所就是干这个活的。类似这样的机构在德国有很多,这也是德国科技创新如此先进的关键所在。而中国恰恰就缺乏这样的机构。日前,科技部发布《关于推进国家技术创新中心建设的总体方案(暂行)》,特别提出“国家技术创新中心不直接从事市场化的产品生产和销售,不与高校争学术之名、不与企业争产品之利。中心将研发作为产业、将技术作为产品,致力于源头技术创新、实验室成果中试熟化、应用技术开发升值,为中小企业群体提供技术支撑与科技服务,孵化衍生科技型企业,引领带动重点产业和区域实现创新发展”。这实际上就是在培育中国的弗朗恩霍夫,补技术转移转化的短板。接下来,要进一步理顺国家技术创新中心的激励约束机制,落实好《方案》提出的“全面落实科技成果转化奖励、股权分红激励、所得税延期纳税等政策措施,建立市场化的绩效评价与收入分配激励机制”。要通过这些体制机制的改革,催生一大批从事应用技术开发与转移的专业机构和技术经理。

创新的第三阶段是“100—100万”,是将转化成果变成大规模生产能力的过程。比如一个手机雏形,怎么变成几百万台、几千万台最后卖到全世界去呢?既要有大规模的生产基地,这是各种开发区、大型企业投资的结果,也要通过产业链水平整合、垂直整合,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集群。这个阶段的金融服务重点是各类股权投资机构跟踪投资、企业IPO上市或者大型上市公司收购投资以及银行贷款发债融资等等。这就需要发挥资本市场的作用了。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的基础性关键性制度建设取得显著进展,特别是实行注册制的科创板上线为广大科技型企业上市融资打开了一个快捷及时的渠道。要发挥科创板示范作用,为创新注入资本动能。凡是属于“卡脖子”的技术产业化项目,科创板应优先考虑;凡是能够以产顶进,降低关键核心技术对外依存度的,科创板应优先考虑;凡是有利于促进内循环、提升产业竞争力的,科创板应优先考虑。要力争将科创板打造成与美国纳斯达克相媲美的资本市场,以科创板为龙头激活全流程创新链条,进而掀起全社会开展大规模科技创新活动的高潮。

(二)抢抓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新机遇,以新基建推动数字技术产业化、传统产业数字化,以数字经济“赋能”内循环

新基建作为数字经济、智能经济、生命经济这些人类未来文明的技术支撑,不仅本身将带来几万亿甚至十几万亿的投资需求,还将通过数字技术产业化、传统产业数字化、研发创新规模化而产生不可估量的叠加效应、乘数效应,可以对内循环产生巨大的赋能作用。

一是新基建有助于推动数字技术产业化,形成万亿级自成体系的数字化平台。新基建涉及的信息基础设施如5G网络投资、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云计算、区块链等本身将带来天量投资。其中,5G基站将会有500-600万座,每座50万元,投资规模将达到几万亿。再如,各地正在兴建的数据处理中心,中国今后五年将会增加1000万台服务器。这1000万台服务器连带机房、电力等设施建设至少将带动投资1万亿。再如物联网,预计未来5年将至少有30-50亿终端联网,形成万物互联,将带来投资规模也会达2-3万亿。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也将是万亿级的。预计2020-2025年期间,我国这些新基建投资产出以及建成后为社会带来服务产出将超10万亿元。

二是新基建有利于助推传统产业数字化,形成具有颠覆意义的产业互联网。所谓产业互联网,即利用数字技术,把产业各要素、各环节全部数字化网络化,推动业务流程、生产方式重组变革,进而形成新的产业协作、资源配置和价值创造体系。根据中国信息通信院数据,2018 年我国产业数字化规模为24.9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23.1%,占数字经济比重由2005年的49%提升至2018年的79.5%,占GDP 比重由2005年的7%提升至2018年的27.6%,产业数字化部分对数字经济增长的贡献度高达86.4%。这还只是开始,随着产业互联网深入推进,对经济的拉动、裂变效应将日益凸显。目前,中国工业总产值已达90万亿,如果因产业互联网的广泛应用而提升10%的效率,就会产出9万亿的增加值,经过资本市场催化后形成百万亿级的市值。如果说中国的消费互联网市场目前只能够容纳几家万亿元级的企业,那么在产业互联网领域有可能容纳几十家、上百家同等规模的创新企业。这是一个巨大的蓝海,今后互联网数字经济中的独角兽主要产生于产业互联网系统。

三是新基建有助于完善中国创新体系,推动引领第四次工业革命。近代以来,人类已经历三次工业革命,第一次是机械化,第二次是电气化,第三次是信息化。目前,世界正在进入以智能化为特征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中国正值闭关锁国的沉睡状态、清末民初的动乱时期,都错过了。第三次工业革命,我们赶上了,新中国的成立特别是改革开放让中国得以参与到这场以工业革命,成为受益者,但不是引领者。2010年前后,科技革命呈现出了新的特征,一些领域出现新的突破,有人将之称为“第四次工业革命”。在这个时期,中国的创新能力也发生了新的飞跃,特别是在5G领域具备了参与甚至是引领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基础。在新冠疫情深度冲击全球经济的大背景下,唯有科技、唯有创新才是走出危机、赢得主动的治本之道。加快新基建建设,特别是加快布局一批大科学装置和大试验平台为代表的创新基础设施,同时辅以科技创新体制改革的深化,将有助于打造基础研究、区域创新、开放创新和前沿创新深度融合的协同创新体系,有助于进一步激发全社会的创新创造的动能,有助于中国引领第四次工业革命。

(三)创新发展思路,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和布局优化,以培育新增长极和动力源“拉动”内循环

形成国内大循环离不开区域协调发展。在新形势下,一方面要通过城市群都市圈建设进一步增强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等经济发展优势区域的经济和人口承载能力。另一方面,要跳出现有资源禀赋约束,用新技术新应用的系统工程寻找西部大开发的突破口,进而促进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要在这些新增长极、新动力源中寻找扩大内需的机会和空间。

重点规划建设好城市群都市圈。当前我国城镇化率已经超过60%,各类城市正由各管各的发展阶段迈向都市圈和城市群发展阶段,特别是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长江中游城市群、成渝地区经济圈等地区已经开启了大都市圈、城市群的发展过程,其中的红利将高达数十万亿级。而高瞻远瞩、科学合理的发展规划是发挥城市群都市圈基础设施的综合效益、促进相互协同进而优化资源配置的前提,是看不见的“经济学”。一是要合理安排城市群内部结构,形成以超级大城市、都市圈、城市群多重嵌套、分工协作的新格局;二是要按照“大联通、小分布”原则,采取“多中心、组团式”策略合理布局中心城市功能集聚区;三是注重以联通高效、无缝对接的综合交通网络降低城市“人流”“物流”的综合成本。

进一步创新工作思路,用新技术新应用的系统工程推进西部大开发。西部大开发二十年来取得了重大进展,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然突出,巩固脱贫攻坚任务依然艰巨,与东部地区发展差距依然较大。事实证明,简单的把东部城市化、工业化、农业精细化的逻辑搬到西部是行不通的。西部之所以落后,不能归结为西部观念落后、知识不足、不懂得东部的运作方式,而是东部的这些方式并不适合于西部的资源禀赋。新形势下谋划国内大循环需采取超常规思路,应因地制宜地采用现代高科技、工程化、大资本、企业化和系统推进的方略。比如,西部土地多、人口少,发展农业不宜采用沿海那种劳务密集型的模式,而应发展高技术、工程化、企业型的新模式。建议学习以色列和新加坡经验,在有条件的地方利用大棚滴灌、立体种植和无土或少土栽培等技术发展新型戈壁农业,将广阔的戈壁滩改造成超大规模的蔬菜粮食生产基地,并通过中欧班列输送到欧洲或内地中东部。假设在西北地区这样的农业搞了10万平方公里(1.5亿亩,每亩1万元产值),将会产生1.5万亿的产值,形成上万亿的农业增加值。同时,这相当于增加了1.5亿亩耕地,可以将因此而形成的耕地指标卖给东部地区,既筹集了资金,又为城市群都市圈建设增加了用地指标,一举两得。再比如,西部水光风电资源丰富,由于用电需求增长放缓、调峰能力有限、外送通道不畅等原因,近年来频频出现弃水、弃风、弃光问题。对此,一要通过发展抽水储能、化学储能等技术,平衡此类能源的峰谷差,将此类能源改造成稳定可持续的电力资源。二是加大特高压电网的投资力度,努力将这些地区富裕的电力通过特高压电网输送出去,提高对此类可再生能源的消纳能力;三是要在西部就近布局云计算数据中心,通过“东数西算”为东部提供低成本的云计算服务。总之,要通过这些新的技术手段和系统工程发展思路将西部地区富裕的清洁能源开发出来,进而转变为西部乃至全国高质量发展的物质支撑。

(四)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采取有力措施调整收入分配格局,以居民充分就业和收入提升“支撑”内循环

2019年我国人均GDP已经突破1万美元大关,意味着中国即将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但仍处于“爬坡过坎”的关键阶段,4亿中等收入群体和6亿中低收入群体并存。新冠疫情冲击之下,如政策不当,掉回中等收入陷阱的可能性仍是存在的。应采取特别措施刺激消费、促进就业、强化保障,进一步做大中等收入群体、缩小中低收入群体,加快形成纺锤形收入分配格局。

一是降低个人所得税。目前,我国个人所得税实行七级累进、最高45%的所得税率,在全世界算是较高的。我国每年的个人所得税占全部税收收入的比重为7%,大大低于发达国家20%、发展中国家15%的比重,甚至比俄罗斯都要低。之所以这么低,一个重要原因是高边际税率下,很多私营企业主在企业不领工资,而是将收入留在企业转成按25%的税率交企业所得税;一些高收入人群要么移民要么将企业迁到香港、新加坡等地以避税。按照国际惯例,个人所得税率应该小于或等于企业所得税率,现在企业所得税降到了25%,个人所得税最高边际税率也应由45%降到25%,相应的级次税率也应下降。此举不仅不会减少税收总量,反而会扩大税基,刺激消费,形成税收总量的增加,个人所得税占税收收入的比重也会逐步提升。

二是稳定小微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占数量80%的小微企业吸纳了70%的就业。2018年,国家有关部门针对小微企业出台了持续三年的所得税优惠政策【 注:2018年7月,为进一步支持小型微利企业发展,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扩大小型微利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范围的通知》(财税〔2018〕77号)。随后,针对小微企业所得税优惠扩围后如何征管的问题,国家税务总局发布了《关于贯彻落实进一步扩大小型微利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范围有关征管问题的公告》(国家税务总局公告2018年第40号)。】:对年应纳税所得额低于100万元(含100万元)的小型微利企业,其所得减按50%计入应纳税所得额,按20%的税率缴纳企业所得税;优惠时间自2018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此项政策将小微企业的实际税负降到了10%,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为优惠的政策了。但为何大家都不知情,还在众说纷纭地提出各项优惠政策要求呢?除了有关部门宣传不够外,还与该政策不是立法、只是短期政策、缺少长远预期有关。考虑到立足国内大循环的战略需要,建议将这一短期性临时性政策转变为长远的基础性制度,上升为法律,以稳定社会预期。一旦小微企业缓过来劲来,必将以新的就业带动更多就业,进而推动经济向好的循环方向发展。

三是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6亿低收入人群主要分布在农村。改革开放四十年来,广大城市居民收入有了很大提高,其中很大一块表现为财产性收入比重的提升。但与城市居民相比,广大农民除了务农收入和打工收入外,财产性收入占全部收入的比重始终停留在3%。这也是近年来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主要原因之一。对此,十八届三中全会确定了“坚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权”“依法维护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的改革思路,特别提出要“保障农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权利,积极发展农民股份合作,赋予农民对集体资产股份占有、收益、有偿退出及抵押、担保、继承权。保障农户宅基地用益物权,改革完善农村宅基地制度,选择若干试点,慎重稳妥推进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担保、转让,探索农民增加财产性收入渠道。”加快推进这些重大改革措施落地生效,对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意义重大。

四是增加社会事业支出。2019年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1559元。其中,居住、医疗保健、教育文化娱乐三项支出合计占人均消费支出的43.9%,比2015年提高了3.7个百分点,制约了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为此,政府应增加住房、教育与医疗等方面的财政支出,以换取居民在这些领域减少支出,将节省的部分用于其他消费。比如,可通过增加大城市的保障房供给,提升公租房在城市住房中的比重,稳定商品房的房价(房租);尽快将学前教育纳入到公共服务范围,将义务教育拓展到高中阶段;加大力度鼓励学生报考医疗卫生专业,减免学费,大幅增加医护人员供给,以应对因中国老龄化慢病化加重而产生的医护服务供给短缺。

(五)打破部分行业政策性梗阻,促进供需实现高水平均衡,以新政策新应用新技术“疏通”内循环

过去几年,持续推进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化解部分行业的过剩产能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国民经济大循环的水平和质量得到了显著提升。疫情冲击之下,一些传统行业可能会出现新的产能“过剩”,对此,我们不能再施以强行去产能的手段,而是要通过适度调整政策、创造新的需求来释放这些“过剩”产能。毕竟产能“过剩”总是相对的,是受制于特定的技术和制度环境。环境变了,供需条件也自然会发生变化。

比如,汽车行业。2019年我国汽车产销分别完成2572.1万辆和2576.9万辆, 尽管产销量继续蝉联世界第一,但同比分别下降了7.5%和8.2%,有消费萎缩的迹象。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19年每千人拥有汽车量美国为837辆、德国589辆、日本591辆,甚至一些亚洲国家如马来西亚为433辆,而中国仅173辆,应该说市场前景十分广阔。但之所以出现汽车消费不振,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我们有很多限制汽车消费的政策。在一些地方,老百姓明明有很强的购车需求,却因为限号、限牌政策而买不了车。如果放开汽车消费,使得中国能达到发达国家50%的水平,一方面可以满足市场消费需求,另一方面可以倒逼城市改造交通设施,扩建立体停车库。事实上,现在一些城市写字楼已经出现产能过剩,而楼房型的立体停车库几乎是空白,将部分过剩的写字楼改造成立体停车库,既拉动了消费,又平衡了市场。

再如,钢铁行业。据工信部的数据,2019年全国生铁、粗钢和钢材产能分别为8.09亿吨、9.96亿吨和12.05亿吨,同比分别增长5.3%、8.3%和9.8%,产能增长较快,已有再度“过剩”的迹象。注意到在生产端,经过上一轮“去产能”,污染的、技术落后的、规模较小的产能都已经去掉了,现存的产能在世界上都算是比较先进的。在消费端,尽管来自建筑业的钢材需求占比已超过40%,但潜在的需求空间仍然较大:一是目前我国钢结构产量仅占我国钢产量的7-8%左右,而欧美等国家(地区)这一比重约为40%左右,提高各类建筑中的钢结构比重将显著扩大钢材需求。二是目前我国房地产用钢量为每平米40-50公斤,而发达国家已达150公斤/平米;我国每年新建十多亿平方米的房屋,如果能在建设标准中适度提高房屋用钢比重,甚至推广使用钢结构建筑,使每平方米建筑用钢达到150公斤,一年可以多使用1亿多吨钢材,有助于消纳这些先进的“过剩”产能。三是现在的钢筋混凝土房屋一般寿命为30年,钢结构房屋寿命可以长达70-100年,提高建筑用钢标准、推广使用钢结构,可以大幅提升房屋质量、延长房屋寿命,形成废钢炼钢的循环经济,也有利于抗震减灾,一举多得。

再比如,能源化工行业。2019年,中国进口原油5亿吨,对外依存度达70.8%;天然气进口9660万吨,对外依存度达43%。未来几年对外依存度还会继续升高。这么高的对外依存度始终是国家能源安全的重大隐患。这些进口的原油天然气有大部分用于生产各种化工产品【注:全世界之所以用原油、天然气作为化工原料有技术上的路径依赖的原因。欧美资本在这条技术路线上深根多年,长期的资本投入和技术进步降低了石油化工的综合成本。这条技术路线也被欧美资本带到了全世界,全世界采用了这条技术路线后又对原油天然气产生了深度依赖。我们看到的石油美元正是这种“资源-技术-资本-产业-贸易”所主导的国际大循环的集中体现。中国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期不得不采用这个技术路线。】。而我国有世界上储量最为丰富的煤炭,每年的煤炭产能50亿吨,实际产量40亿吨左右,似乎是“过剩”的。鉴于煤炭是天然的化工原料,建议对未来新增的炼化原油以煤炭来替代,发展煤化工、煤制油、煤制气,而不是简单用来发电(将来的电也将主要来自可再生能源)。这方面我国的神华集团等大企业已经具备了这个能力。如果增加8-10亿吨煤化工原料,就可以每年减少2-2.5亿吨的石油进口,既可以消纳“过剩”煤炭产能,又可以降低石油天然气对外依存度。目前煤化工这条技术路线无非是遇到成本和清洁利用技术的制约,这可以通过科技创新和新技术应用来逐步解决。建议引导相关领域有实力的央企民企进入该领域,用持续不断的资本投入来发展煤炭清洁利用技术,以技术进步和管理创新将这条技术路线的综合成本降下来、降得更有竞争力。

(六)要深化关键性基础性体制改革,加快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以市场化改革新成果“改善”内循环

深化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今年3月30日,《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发布。这份重磅文件提出了许多生财型、聚财型和资源优化配置型改革,既具有针对性和前瞻性,又具有极强的战略意义。比如,“探索建立全国性的建设用地、补充耕地指标跨区域交易机制”“放开放宽除个别超大城市外的城市落户限制,试行以经常居住地登记户口制度”等措施有利于提升要素流动性,有利于引导各类要素协同向先进生产力集聚。另一方面,在当下经济增长和财政收入因疫情而大幅受挫的背景下,这种不花钱或少花钱却又能带来巨量红利的改革不仅符合经济社会实际,也有利于复工复产、激发企业活力、重启经济循环。

加快组建国有资本运营公司。2018年,我国企业国有资本权益总额58.7万亿元,99%的股权资本是工商产业型资本投资公司的资本。建议加快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组建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的有关要求,从现有产业型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总盘子中划转出价值10万亿左右的股权资产来组建若干个国有资本运营公司,让这些运营公司像新加坡淡马锡公司或美国巴菲特的投资公司或者像私募基金那样专注另类投资、股权投资,根据被投资企业的效益来决定进退,再与资本市场结合起来,国有资本就盘活了。如果这10万亿的投资能实现年化回报10%,每年就会有1万亿左右的收益,可以为国家安全、公共服务等需要国有资本应该进入的领域提供持续稳定的资金来源,而不用增加财政负担。从工商产业类退出的10万亿资本可以为民营经济腾出20多万亿工业、商业、产业类市场空间,进一步鼓励并推动民营经济发展,从而打通国有经济与民营经济的资金循环,有利于推动混合所有制改革、激活经济全局。

推进物流运输体制改革。中国全社会各种物流成本占到了GDP水平的15%,而美国只有GDP的7%,欧洲、日本在6%~7%,甚至连东南亚发展中国家也只有10%左右,物流成本偏高已是社会共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铁路运量比重低,目前仅占总运量的9.5%,公路、水路分别占74.3%和16.2%(美国铁路运量的比重是20%)。一般来说,铁路运输的成本是高速公路成本的1/3,如果把铁路运量比重提高到15%-20%,将有效节约物流成本。为此,建议围绕提高铁路运输货运量在各类运输方式中的比重,一是将铁路线尽快延伸到各类开发区、厂矿企业去,打通铁路运输“最后一公里”;二是随着高铁线路的逐步延伸,可以将原来的普快调整为货运专线,提升利用率;三是在一些交通枢纽深化改革、提升多式联运效率;四是要推进新一代信息技术在交通运输中的应用,建设人流物流信息流多流集成、高效畅通的智慧交通。

推进内外贸监管一体化。跨境电商作为互联网时代发展最为迅猛的贸易方式,未来将成为国际贸易的主流。近年来,我国跨境电商进出口总额虽然年均增速超过50%,但在进出口贸易总额中比重不到2%。其中的部分原因就源于内外贸监管体制的分割。比如跨境电商做零售不能做贸易批发。又比如,零售商又被切分为保税进、保税出、一般进、一般出四种类型,只能择其一种来经营,不能四位一体干零售。而内贸就没有这样的限制。这种跨境电商的监管体制严重束缚了企业的经营能力。从国际视野看,国际巨头亚马逊从事跨境电子商务,其不分国内国际、进口出口、批发零售,全方位一体化,值得我们借鉴。最近海关总署已经允许在跨境电商综试区试点B2B,建议进一步打破零售与贸易批发的界限,允许所有跨境电商企业都可以做2B、2C,把零售和进出口贸易一体化,允许企业根据自身的需要自由的选择零售或批发等不同业态,为其开展国际供应链整合创造条件。

三、以高水平开放助推国际经济大循环

十八大以来,中国对外开放格局呈现出五个新的特征:一是从引进外资为主,转变为引进外资和对外投资并重。二是从扩大出口为主,转变为鼓励出口和增加进口并重。三是从沿海地区开放为主,转变为沿海沿边内陆协同开放、整体开放。四是从关贸总协定和WTO框架下的货物贸易为主,转变为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共同发展。五是从融入和适应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为主,转变为积极参与甚至引领国际投资和贸易规则的制定修订。对外开放格局的这五个转变是中国助推国际经济外循环的基础。当前,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抬头和疫情冲击全球经济大背景下,形势越困难,就越是要保持开放、扩大开放,在变局中开新局。新形势下,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一届进博会上的讲话精神要求,重点抓好“激发进口潜力”“持续放宽市场准入”“营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打造对外开放新高地”“推动多边双边合作深入发展”这五件大事,以高水平开放助推国内国际双循环。

(一)稳步降低关税水平,适度扩大进口,提升我国在世界经济舞台上的话语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主动扩大进口,不是权宜之计,而是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促进共同发展的长远考量。事实上,当今世界,出口大国未必是经济强国,因为出口可能大量是劳动密集型产品、来料初加工产品。而进口大国一定是经济强国,进口所需的外汇可能来自于技术和服务等贸易顺差,货币纳入SDR成为世界货币也可与各国直接结算。建议在未来3-5年内,将关税总水平由现在的7.5%逐步降到5%左右,实现与发达经济体大致持平。主动降低关税水平,一是可以直接降低消费者进口成本,有利于产业转型升级,增加群众消费福利;二是有利于增加进口,促进实现进出口平衡,为实现国际收支平衡创造条件;三是有利于在新一轮经贸谈判中占据主动,进口规模大了,我国在世界经济舞台的话语权自然也大了。

(二)进一步开放投资领域,持续放宽服务业市场准入,加快引资补链扩链强链

当前,全球流动性泛滥已成定局。从全球来看,中国市场目前疫情控制得最好,也是投资风险最小的地方。只要我们进一步扩大开放,这些资金背后的产业资本必纷至沓来,不仅部分外资转移产业的计划将被打消,还将帮中国迅速完成“补链”“扩链”“强链”。近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了2020年版外商投资负面清单,其中全国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由40条减至33条,自贸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由37条减至30条。特别是金融领域取消了证券公司、证券投资基金管理公司、期货公司、寿险公司外资股比限制;制造业领域放开商用车制造外资股比限制;农业领域将小麦新品种选育和种子生产须由中方控股放宽为中方股比不低于34%。这些都为我们抓住机遇引资补链创造了条件。建议进一步扩大物流、研发设计、数字经济等服务业的开放,吸引更多全球产业链相关企业落户中国、加入区域产业链集群,进而打造空间上高度集聚、上下游紧密协同、供应链集约高效、规模达万亿级的战略新兴产业链集群。一旦形成了这样的产业链集群,在国外需求依旧疲软的时候可以通过努力营造以当地需求、国内需求为拉动的产业小循环,保证产业链集群的健康发展;当国外市场复苏的时候,进一步加强国际合作,扩大产业集群规模和发展质量,通过加强区域产业链合作带动全球产业链的大循环。

(三)按照国际化法制化便利化的要求,加快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

近几年,根据世界银行的标准,中国在营商环境改善方面取得了显著进步。这与我们持续不断深化放管服和其他有关方面改革有关。在新形势下,要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互相促进,仍然离不开营商环境的国际化法制化便利化,甚至这方面要求更加迫切了。这就要在现有基础上继续深化改革,将营商环境建设继续推向深入。众所周知,国际高水平经贸规则中对营商环境有八个方面的要求,涉及准入前国民待遇、负面清单管理、知识产权保护、生态环境保护、劳工权益、竞争中性、服务业开放、数字贸易等八个方面内容。营商环境国际化,主要是在这八个方面与国际接轨,实现营商环境趋同化。所谓营商环境法制化,就是要将这些营商环境的具体要求上升为法律、转化为可问责的制度规则。所谓营商环境便利化,就是要最大限度为各类要素跨境自由流动提供便利,实现成本最小化。

(四)以建设自贸区和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为依托,建设开放新高地

现在我国已形成了以18个自贸区和1个自由贸易港为高地的对外开放新格局。无论是自贸区也好,自贸港也好,一个重要使命就是要围绕贸易自由、投资自由、资金流动自由、运输自由、人员停居留和就业自由、数据流动自由等方面进行先行先试,建设开放新高地,拓展中国经济对外开放的高度、深度和广度。所谓高度,就是要以自贸区(港)为依托,培育与国际市场相通的制造业、服务业在内的产业实力和能力,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先进制造业集群、战略新兴产业基地、要素和大宗商品交易配置平台和国际贸易航运枢纽等。所谓深度,就是要围绕率先建成国际一流营商环境,大幅降低外资在金融、保险、物流、研发设计、教育卫生、数字经济等领域的准入门槛,建立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制度,建立健全竞争性市场体制。所谓广度,就是将改革开放和产业升级的措施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成果。

(五)抓住机遇加快FTA谈判,积极参与国际经贸规则谈判和制定

近日,修订后的美加墨协定正式生效,其中的毒丸条款就是针对中国而来的,是其试图削弱中国在全球贸易和产业供应链地位的重要一步。接下来美国大概率会延续在推动协定时的主要操作手法,与欧盟、英国、日本等达成类似的FTA协议。这实际上对我形成了新的围追堵截。对此,我们应抓住当前中国正恢复欣欣向荣,而欧美陷于危机的机遇,加快中日韩、RECP、中欧BIT谈判、中英BIT谈判,适时启动加入CPTPP谈判。要通过参与这类经贸规则谈判,一方面努力打破美国在世界范围内对我“去中国化”的图谋,另一方面,要将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科技、产业、资本和人才通过FTA规则吸引到中国来,促进中国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更加完整、更具韧性、更有竞争力,加深这些国家和地区对我经济的联系,牢牢扭抱在一起。

因为疫情,世界经济陷入衰退。对此,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继续高举全球化大旗,更合理的发挥市场对资源的优化配置作用,更好地形成全球各地、各国各企业之间的分工配置,维护国际经济良性大循环。那种以邻为壑搞脱钩、推卸责任拼命甩锅、搞单边主义和逆全球化的做法是在开历史的倒车,注定不会成功。我们要以高水平开放反制逆全球化、以改善营商环境反制“撤资论”、以超大市场的吸引力反制“脱钩论”,加快形成于我有利的国际经济大循环。我们坚信,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中国正在塑造的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格局必将推动我国开放型经济向更高质量发展,推动全球化朝着更深领域演进。

本文转自瞭望智库

作者为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 黄奇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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