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加利福尼亚到科罗拉多州：美国如何监管政治捐款中的加密货币

9月20日，加利福尼亚州政治竞选监管机构裁定，支持将彻底禁止在政治竞选中接受任何加密货币捐赠，这一消息令加密货币社区感到不安。对于许多人来说，惊讶的是，加利福尼亚州一向被认为是“进步之都”，是世界上最大的技术中心，也是一位政治家的家乡，这位政治家曾被彭博社称为“国会加密货币候选人”。但就是这样的加利福尼亚州，在11月即将举行的选举开始之前，突然设立了这样一个强硬的监管制度。加州监管机构为什么会颁布这样的政策？美国其他州又是对加密货币捐款持何种态度？

9月20日，加利福尼亚州政治竞选监管机构裁定，支持将彻底禁止在政治竞选中接受任何加密货币捐赠，这一消息令加密货币社区感到不安。对于许多人来说，惊讶的是，加利福尼亚州一向被认为是“进步之都”，是世界上最大的技术中心，也是一位政治家的家乡，这位政治家曾被彭博社称为“国会加密货币候选人”。但就是这样的加利福尼亚州，在11月即将举行的选举开始之前，突然设立了这样一个强硬的监管制度。

而此前，州政府公平政治实践委员会（FPPC）发出的信号，在很大程度上是积极的：大约一个月前，委员会考虑了加密货币在州级政治运动中的地位。虽然当时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但委员们却表示他们不愿彻底禁止加密货币，并表示愿意做进一步的研究。那么为什么最终会对加密货币如此反对呢？

确保政治公平

公平政治实践委员会（FPPC）是一个监管机构，其任务是确保加利福尼亚州公职人员州级选举的完整性和公平性。它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和执行1974年的“政治改革法”，这是在水门丑闻事件后颁布的一项反腐败法。该法案通过在选举中限制所花费的金额和禁止匿名捐助者的捐款，消除州政府的腐败行为。该法案赋予FPPC制定、解释和修订推进该法基本原则法规的权力。

FPPC是一个五人无党派委员会，这意味着不超过三名成员就可以代表其中的一个政党。现任主席是民主党人Alice Germond，委员Frank Cardenas和Brian Hatch也是民主党人。其余一个席位目前空缺，这使得第四位委员Allison Hayward成为唯一的共和党人。

由于FPPC记录的透明度，委员会意见的发布过程都被详细记录了下来。经过仔细研究，FPPC成员采取的步骤和决策本身就十分具有洞察力，这些决策在更大范围内也具有相当的指导意义。由于各州的竞选财务立法和监督其执法的监管机构的设计具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加利福尼亚州的案例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其他州级监管机构，面对选举中的加密货币管理问题的想法和特征。

工作人员报告和书面评论

在9月20日会议召开之前，FPPC发布了关于就是否允许加密货币参与竞选捐款和支出进行投票的通知，从文档中可以看到主要有两个讨论点。一个是加密货币是否应该与现金一样进行对待，受到同样的规定，另一个问题是“政治改革法案”中的条款规定，委员会应该只有一个银行账户以方便监督，这个问题应如何对待。

该文件中概述的潜在解决方案代表了所有的监管方法：全面禁止使用加密货币进行竞选捐款和竞选支出;与现金一样，为加密货币设定同样的捐款上限;要求将加密货币捐款转换为法定货币，并存入竞选指定的唯一账户;允许委员会建立单独的加密货币账户并从中支出;将加密货币捐款定义为实物捐赠，从而取消现金上限。然而，这些只是初步的政策选择，委员会也可以向其他的选项敞开大门。

FPPC早先要求在最终决定发布之前进一步研究加密货币，9月20日会议之前，至少有两份文件被委员会进行了研究。一个是委员会自己员工研究的产物 - 由代理总法律顾问Brian Lau和资深律师Zachary Norton共同编写的报告。该文件描述了加密货币与竞选财务法相关的结构特征（对经典可追溯性问题的认可），阐明了它们与“政治改革法”原则的关系，勾画了其他州和联邦政府存在的监管框架，并权衡了FPPC通知中列出的潜在政策。

尽管在比特币可追溯性问题上进行了大量的论证，但FPPC工作人员在评估两种“软”政策选择时，似乎十分地积极。他们指出，以与现金相同的方式管理加密货币捐款，将有效地解决可追溯性的问题：这些捐款将被限制在合理的100美元，并且需要在存入竞选活动的唯一账户之前，兑换为法定货币。Lau和Norton还建议，如果采用相同的强制转换标准，加密货币捐款也可视为实物捐赠，而不会有危及到选举程序完整性的风险。

公平地说，他们还提到完全禁止加密货币捐款也可以有效地解决可追溯性问题。工作人员明确建议，唯一不建议的政策选择是将加密货币捐赠视为实物捐赠，同时还允许竞选委员会开设单独的数字货币钱包。总体而言，该报告给人一种各方平衡的印象，并不包含任何可被解释为支持全面禁止的论调。

而另一份公平政治实践委员会研究的文件，来自一个名为竞选法律中心的非营利组织所提供的书面意见。该文件也概述了其他司法管辖区的现有监管政策，并介绍了数字货币的基本属性。作者指出，加密货币交易的去中心化结构和伪匿名的风险，与“政治改革法案”的精神并不相容。

此外，允许每人通过无限数量的钱包进行捐款，加密货币系统“很容易为无良捐助者提供通过秸秆捐赠交易来汇集多余捐款的手段”。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可以提供一种相对简单的方法，使外国实体和其他被禁止的捐赠来源秘密地进入加利福尼亚选举。

尽管生动地描述了加密货币对选举完整性的威胁，但竞选法律中心文件中的建议部分并没有推进彻底禁止的概念。相反，该非营利组织的选择是建议按照与现金相同的法规监管加密货币捐赠，即每个捐赠者的捐款上限是100美元，并要求在存款前将加密货币转换为现金。

9月20日，四名委员投票通过了拟议的监管方案，三票赞成，一票反对，支持从竞选资金中全面禁止加密货币，立即生效。FPPC的通讯主管Jay Wierenga此前曾向Breaker杂志解释到，该决定的主要理由是透明度问题。显然，大多数人都认为，“政治改革法案”要求的信息开放性和可追溯性标准，加密货币捐款无法满足。尽管这两个主要的支持性分析报告基本上都是积极的基调，但很难说为什么投票的最终结果是禁止加密货币捐款。可能是由于这些文件中所叙述的潜在危险太过可怕，秉承着谨慎的态度，还是建议采用更友好的方法，又或许是由于该委员会的主席是已经75岁的老政治家，他将于2019年1月退休，目前的决定只是打安全牌罢了。无论如何，在联邦法规不透明的情况下，再加上选举季即将到来，加利福尼亚州还是开创了一个先例，其他面临类似监管压力的各州也有可能进行效仿。

其他九州和首都华盛顿

美国的其他州，对于加密货币政治捐款的监管仍然很少：只有五分之一的州曾对此事做出任何形式的裁决。以下是美国现有州级法规的综述。

科罗拉多州

2018年7月，科罗拉多州州务卿批准了对竞选和政治金融规则的修正案，该修正案首先提到了加密货币的贡献。与5月发布的第一版草案不同，新规定对数字货币捐赠采取与常规现金捐赠同样的限制。所收到的加密货币的美元价值将由捐款时的市场价值决定，并且竞选委员会也有义务报告所有后续的收益和损失。

哥伦比亚特区

2014年底，选举委员会曾向哥伦比亚特区市政条例的第三条（选举和道德）引入新规则，市政府就对加密货币捐赠提出了一些官方意见。该文件提到了“比特币捐款”，并规定了必须对比特币捐款进行清算并以实物形式进行报告。该文本暗示加密货币捐赠的上限与其他任何类型的捐赠都没有区别。

堪萨斯

2017年10月，为了回应候选人关于是否可以接受比特币捐赠的请求，堪萨斯州政府道德委员会认为数字货币“太过私密”，无法用于竞选资金。然而，目前尚不清楚裁决的范围是否包含比特币以外的加密货币。

马萨诸塞

在马萨诸塞州，政治委员会关于加密货币捐赠的规则在2014年1月的一封信中得到了总结，该信函是该州的竞选和政治金融办公室为响应马萨诸塞州盗版党（Pirate Party）PAC对此问题的疑问而提出的。该裁决的实质是允许“比特币捐款”，并且捐款受到与法币相同的限制和披露要求，并有五天的清算期。不允许将加密货币直接用于竞选支出，因为州法律认为任何超过50美元的竞选指出都应该通过官方委员会的账户支票支付。

蒙大拿

蒙大拿州政治事务专员办公室在2014年1月发布的咨询意见中，也谈到了类似的模式。允许接收加密货币捐赠，但支出只能通过“主要活动存款”，不允许通过候选人的官方加密货币钱包。但是，将加密货币转换为美元所允许的时间段更为严格：委员会应在收到后的24小时内进行清算。

北卡罗来纳

2018年8月，北卡罗莱纳州选举竞选财务办公室回应一位名叫Emmanuel Wilder的候选人关于加密货币捐款的询问，该办公室明确表示不可以接受加密货币捐款，理由是该监管机构无法充分处理此类捐款，并且不能确定加密货币资产的价值。

俄勒冈

州务卿Dennis Richardson于2018年6月提出了一系列规则，该规则允许接受加密货币捐款，但不能进行加密货币费用支出，俄勒冈采取了更加灵活的立场。Richardson认为“加密货币将继续存在”，称这一举措是“扩大参与俄勒冈州选举的创新方式”。2018年8月，该规则获得通过。

南卡罗来纳

在南卡罗来纳州，众议院立法道德委员会采取正式理由，在去年4月证实他们决定建议反对加密货币竞选捐款。委员会认为，由于捐款的法定定义不包括加密货币或数字资产之类的东西，因此这些货币不能作为资助政治选举的手段。

田纳西

田纳西州法律将数字货币捐款与现金捐款一样对待，要求在将加密货币用于竞选需求之前对其进行清算。加密货币捐赠的货币价值取决于接收时的市场价值。

威斯康星

威斯康星州伦理委员会在今年4月面临解决加密货币能否作为政治捐款工具的问题时，选择将其转交给州立法机构。截至9月底，威斯康星州议会尚未解决这一问题。

联邦法律的不确定性

最近的加州禁令是否意味着Brian Forde不能够再得到加密货币企业家的捐款，从而竞选国会议员了呢？并不会。公平政治实践委员会的裁决只涉及到加州公职人员的选举，与该州的国家办公室候选人无关。那些参加美国国会和总统竞选的人应该遵循联邦选举委员会（FEC）的指导，到目前为止，联邦选举委员会一直是最终的选举监管机构。

2014年的FEC咨询意见仍然是那些寻求遵守法律的同时，接受加密货币捐赠的候选人的唯一法律依据。该意见只提到了比特币，并表示将其视为实物捐赠，应该在比特币被用完之前存入竞选的主账户。该文件还认为每个捐助者可以提供高达100美元的捐款。但是，由于咨询意见是对特定调查的回应，该调查仅涉及最高100美元的捐款，因此没有具体解决超过100美元上限的情况。一些候选人热衷于利用这个合法的灰色区域接收捐赠者的加密货币捐款，其中有高达2700美元的捐款。

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曾披露，他拥有大量的数字货币。一套更加全面、跟得上时代发展的加密货币竞选募资指南早就应该存在了。越来越多的候选人和选民开始熟悉数字货币，加密货币捐款也变得越来越多。日前已经有一位注册过的2020年总统候选人宣布将接受比特币作为支持竞选的手段，而且肯定还有更多人进行效仿。政治行动委员会（PACs）对于加密货币的相关研究应该也正在取得成果。

这一领域的严肃立法工作很可能已经开始，国家政策制定者希望可以采取比加利福尼亚同行更开放的态度。当然，反加密货币的恐慌仍然普遍存在，一些合理的担忧和要求，也应该对如此敏感的立法工作采取警惕态度。然而，也有一些对抗性的迹象逐渐在政策制定者中引起关注，这表明全面禁令最终将让位于更加细致入微和合理的监管架构。

作者：Kirill Bryanov

编译者：Miracle Z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