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货币背后的华人面孔
华尔街与加密货币机构间的旋转门越来越多。主流金融机构逐步将加密产品纳入其日常业务与产品,前者也在不断向加密货币行业输送人员。
不论是从投行高层换移至加密货币管理层,还是直接创设加密公司,“华人面孔”时而出现。
其中较为著名的几位,如赵长鹏是最被业内外熟知的人物,他是币安创始人兼CEO,后者为全球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之一;瑞银(中国)有限公司前总裁陈凯琳(Karen Chen)于2018年5月任Higgs公司首席执行长,而Higgs 科技公司是Coinsuper 交易所的运营者。
近期加密信贷的波动使更多的相关机构被媒体关注,更多“华人面孔”陆续出现:
Zhu Su是发挥危机连带效应的三箭资本(3 Arrow Capital)的CEO;
杨舟(Flex Yang)和 王立(Del Wang)联合创始了Babel Finance(贝宝金融),二者同样担任CEO。Babel Finance是最先受到波及的机构之一。
监管是加密行业头要关注,共识与信心是该行业的绝对关键,而顺水逆水往往也只在一夕间。偏爱T恤、帽衫的赵长鹏早已换上成套西装周游越南、法国、迪拜等各地监管机构,反复表明币安拥抱监管的态度与诚意。而Zhu Su在最新公开露面中称,其“已经收到了人身暴力的威胁”。
对于行业发展而言,个人境遇及身家缩水或许为其次,对虚拟经济的具体期望值是支点。如今,全球监管大范围收紧;加密信贷危机附带的波及照旧蔓延;比特币长时间徘徊在19000美元/枚-23000美元/枚区间,迟迟冲不破技术阻力线;以太币正等待今年9月中的Merge 考验。于是,太多的问题摆在已经进入或有意进入该领域的华人企业家面前。
万亿赌局
全球加密货币交易所24*7地不停运转,其中,币安承载了大部分交易量。2018年4月,币安每秒140万次的交易能力吸引了600万用户,使其成为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所。
加拿大籍华人赵长鹏是币安背后的首要人士,负责平台业务布局与日常决议。他也被视为加密圈内的“华人首富”,“CZ” 是其社交媒体常用名。
2013年,赵长鹏瞄准加密货币,先后在Blockchain.info与OKCoin工作,2014年,赵长鹏卖掉了上海的房子,全仓投入比特币。2017年,他离开OKCoin,成立币安并担任首席执行官。2017年7月,币安在首次代币发行中融资1500万美元,并在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内成为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所。
加密人士的身家与加密货币连系紧密,后者的变动即刻便会决定前者在富豪榜单中的座次排名。
2018年2月,《福布斯杂志》将赵长鹏列为“加密货币首富”。2018年5月,其身价超过13.9亿美元。2021年12月,赵长鹏凭借941亿美元(约合5733亿元人民币)的身价超过原先榜单第一的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成为华人首富,跻身全球10大富豪之列。
然而,不同于往年迅速的身价涨幅,今年以来,全球流动性收紧与加密领域危机已致使他们的身价大幅蒸发。2022年6月中旬,当比特币价格触至2020年12月以来低点时,赵长鹏财产当即蒸发约856亿美元。截止8月8日12点40分,根据福布斯全球实时富豪榜统计数据,其总资产为349.8亿美元,排名第36。
TerraUSD与Luna致使的加密信贷连锁反映是近来该行业最饱受关注度的事件之一,Vauld、Babel、Voyager等加密平台暂停用户提取业务,部分请求破产清算。
Zhu Su是三箭资本联合的创始人,曾就读于私立预科学校菲利普斯学院(Phillips Academy)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先后在Flow Traders与德意志银行任职交易员,2012年3月成为三箭资本联合创始人与CIO。
Zhu Su言论高调,曾于2021年11月参与“以太坊论战”。但之后,出于利益考虑,他改口支持以太币,并表示自己不会抛弃以太坊,未来将继续在市场恐慌时买入。
在去年接受采访时,Zhu Su 宣称,若比特币的市值达至黄金的水平,前者的价格可能会高达 250 万美元/枚。2022年初,Zhu Su 在社交媒体中表示,其对 2022 年只会做出一个预测,那就是至少有 10 个国家将使比特币成为法定货币。
此外,Zhu Su 还提出“超级周期”概念,认为加密市场将在这个市场周期中逐步上涨,避免持续的熊市。
目前,三箭资本已谢幕,并对Voyager等平台造成系列波及。高杠杆循环抵押借债是其失败的主要原因。
杨舟与王立是加密领域另两张“华人面孔”,二者联合创始了Babel Finance,并列为CEO。
Babel Finance成立于2018年8月,如今发展成为全球级别的加密货币金融服务提供商,与全球超过500 家机构客户达成合作,旨在建立加密货币世界金融基础设施,提供加密支持的借贷、存款服务,融资,保证金交易和其他衍生服务。该机构总资产价值超70亿美元。
据Babel Finance官网及Milken Institute网站介绍,杨舟是一名区块链技术和加密货币的信仰者和早期实践者,毕业于香港城市大学,创业前曾在香港普华永道工作。其伙伴王立毕业于中国农业大学,在创办Babel Finance之前,先后任职工商银行、bowenpay,及零分贝(0fenbei)。
2018-2021年是Babel Finance快速发展的时期,2021年5月10日,其完成了4000万美元A轮的战略投资,投资者包括红衫资本与老虎全球基金。
2022年5月26日,Babel Finance完成了8000万美元的融资,估值20亿美元。但融资无法保证Luna和三箭资本的连带打击。据媒体爆料,Babel Finance在并未告知客户风险的情况下利用其资产投机加密货币,持续加杠杆,致使最后未能满足机构的追加保证金要求。
6月17日,Babel Finance发布公告称,决定暂停产品赎回和提币功能,恢复时间另行通知。随后,该公司表示,已与交易对手就偿还部分债务达成协议,以缓解短期流动性。
此外,另据Coindesk 7月1日报道,Babel Finance正在聘请美国投资银行公司Houlihan Lokey,后者是重组和不良并购方面的专家。
焦虑的虚拟世界
去年末至今,随着全球流动性持续收紧、加密货币价格暴跌与近期加密信贷危机,加密领域受到明显打击。与此同时,该领域内大部分参与者均是注重短期利益的投资者,于其而言,快速获利是重点。
全球前100名加密货币的价格今年迄今整体跌幅超50%;而尽管比特币在近几周有所反弹,但仍远低于去年11月高点约69000美元/枚的高点。
此外,去年能拉升比特币等加密货币价格的机构进展,如今也无法带给后者明显的刺激。
“年初差不多谈好的三项加密资产计划,现在要缓一缓。”一位香港FOF投资人对记者说,尤其是在新加坡的业务。从去年开始,在日常业务交流中,其注意到,华人面孔经常出现。
“他们有些是小加密平台的创始人,有些在全球大型加密机构中任职,有些则主要负责业务拓展或交易。”
他表明,3月开始,其公司就开始转向保守态度。“香港、新加坡、韩国等亚太的监管情绪在变严, 压缩此前略微宽松的空间。我们还需观望。”
今年6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首席金融科技官Sopnendu Mohanty称,新加坡将对不良加密货币行为采取“严格的严厉措施”。随后,MAS谴责了三箭资本。
除监管外,他补充,对方财务资产的状况目前也是障碍。“一些项目/公司的借贷主体不清晰,资产状况不透明,使得我们无法很好的评估其流动性与安全性。”
“目前还没有投,但未来可能会投。”另一位香港FOF工作人员对记者说,监管是我们密切注意的一点,我们也正评估近期加密行业内变动带来的长期生态影响。
明然(化名)在加密领域已工作约十年,主要时间在创业与经营公司。“实话说,我对这个行业目前有些失望。”她对记者说,2018年开始,国际主流金融开始进入该领域,然而,如今,该行业的整体氛围还是有些乱,没有明显规则和逻辑。如,一些本该与比特币价格不明显相关的加密产品/领域如今都会轻易受到前者价格变动的波绕。
明然将进入加密货币的群体整体分为两类:一种是抱着创新,并使其进入一个主流圈的目的,另一种是投机型,只想赚钱。“但无论是精英、草根还是投机系,财富自由都是大家的目标之一。”
其称,国际层面中,像赵长鹏这样成功的人士都少之又少。“这个行业制造了焦虑感,大家都有一种焦虑的情绪。”她说,加密行业发展速度太快,几乎每天都会新出现各种币、各种概念、各种链。要学习的方面于是也在不断增多,同时还要实时关注监管的态度。” 其常常处于一种“想抓住它,但已身心疲惫”的状态。
监管的趋严、主流加密货币价格反复大跌,以及一系列行业危机对行业的打击明显。“全球更加趋严的监管,新冠疫情,叠加业内波动,不管是在国内还是海外,周围好多人陆陆续续都已离开,转回原来的领域,或更为合规的领域。”明然说,有些项目被直接搁置,有些项目中途暂停没影,后续纠纷很烦乱。
思考如何对该行业带来价值感是明然一直以来的目标。“既然都坚持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说离开就离开。”她补充,该领域不乏投机者,但也有认真想要创新的人,其还是想推动它的发展。
任立(化名)于2011年进入加密领域,在2016年联合他人创设了加密机构,以资管方式切入,资管规模约在5-6亿美金。“但随后,2018年,整个加密资产行情非常差,比特币从20000直跌至3000,叠加风险把控问题,自2020年,决定逐渐淡出了。”他对记者说,今年年初,其正式放手此前创办的公司,转而经营加密咨询/信息提供业务,偶尔以个人投资者的名义对其朋友的项目进行投资。
“本轮加密货币币值缩水与信贷危机确实‘吓跑’了不少潜在投资人。”任立表示,不光是潜在投资者,其身边一些熟识的同行也暂时或永久的离开了该行业,转而去研究政府级区块链项目。
7月3日,赵长鹏在社交平台中写说:我的团队就深知这一点,所以每当挑战降临时,他们总会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游戏。压力确实能够被消除,我从2015年就开始这样思考。所以,我们只需要充分利用我们已经拥有的,并依旧认真对待工作和生活。“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充分利用这个虚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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