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克与StockX这场官司，或将成NFT市场的风向标

因为NFT，耐克和StockX对簿公堂。

这起案件源于StockX在1月发布的Vault NFT。Vault NFT可用于兑换StockX平台上的实体球鞋，兑换后，对应的NFT自动销毁。但在兑换前，Vault NFT可以在StockX上交易。这也意味着，用户“炒鞋”的时候甚至不需要有鞋。

▲StockX发布的耐克球鞋NFT。

Vault NFT上线不久后，耐克决定起诉StockX，认为该产品在未获得品牌授权的情况下，违规使用了耐克的商标、商誉和9款球鞋的图片，以此拉动销售。对此，StockX回应称，该指控“毫无根据且具有误导性”，Vault NFT基本上等同于实体球鞋的“购买票据”，绝不是耐克宣称的“虚拟产品或者数字球鞋”。

首轮交锋过后，耐克在4月提交补充文件，称2021年12月-2022年1月期间在StockX买到了4双假鞋，而且这些假鞋全都有平台提供的正牌鉴定标志和纸质收据，他们要追加StockX销售假货和虚假宣传的指控。

鉴定服务是StockX的立身之本，产品真假关乎他们的生意和生存。StockX很快就通过Complex发布一组数据，称平台在物品鉴定服务方面已经投入上千万美元，客户反馈的鉴定准确率高达99.96%。在2021年，StockX每个月鉴定超过100万件物品，阻断了价值5000万美元的假鞋交易，全年还拒绝了近30万件、总值超过6000万美元的难以鉴定物品。

StockX有没有卖假鞋是后话，双方争议的核心还在Vault NFT的交易。这起案件涉及一个名为“首次销售”的法律原则，即市场在商品销售时可以展示带有商标的产品图片。“StockX认为他们就是在产品销售时，以NFT来指代实体球鞋；耐克则认为NFT是使用了品牌商誉的独立商品。” 专注于NFT、Web3法律领域的莫伊什·佩尔茨（Moish Peltz）在接受The Verge采访时表示。

福德姆大学时尚法学院副主任杰夫·特雷克斯勒（Jeff Trexler）在与Vogue Business的交流中则认为，StockX的回应是商标侵权案的标准辩护范本。这也引出了一个新问题，“Vault NFT是不是正如StockX所说，只是展示商品的形式，还是本身具有价值的商品”。

在特雷克斯勒看来，如果Vault NFT只有在兑换成实物时才需要缴纳相应税款，那这款NFT确实是和实物销售区分开来了。目前，Vault NFT只能在StockX上流通，而且只有在兑换时才需要缴纳35美元税费和14美元邮费。

StockX推出Vault NFT，是希望仓库内的球鞋产品能更便利地交易，节省消费者的金钱和时间，同时减少重复运输对环境的影响。这样的逻辑和模式不难理解。得物在产品销售时，除了直邮、普通发货等选项外，还有“闪电直发”的选项，这些产品已经提前完成鉴定、入库的流程，消费者下单后就能出库，确实会节省不少时间。但这两种模式的最大区别在于产品流通形式，得物的买家收到实体球鞋后才能持有或者转售，StockX的买家拿到NFT之后就能马上转售，如此“便捷”的炒货模式可能是StockX首创。

不管是Vault NFT，还是“闪电直发”，其实都是利用平台的声誉、服务来做背书，吸引消费者选择这样的交易模式。本来只要平台不售假，这种模式对耐克并没有多少影响，但Vault NFT转售高价频出，甚至超过实体球鞋的转售价格，这样的现象对耐克可能刺激更大。

以黑白配色的耐克Dunk Low为例，截至5月30日，实体球鞋的平均转售价为235美元，单价峰值为345美元；NFT版本的平均转售价为753美元，单价峰值为1091美元。而且从价格走势图来看，NFT版本的售价波动明显大于实体球鞋。

Vault NFT明明对应的是实体球鞋，但在披上NFT的“外衣”后，转售价格反而高于实体球鞋的价格。如此魔幻的操作也说明，消费者对于NFT的追逐心态，即便是高价、价格波动大，依然挡不住他们抢购的步伐。

从耐克的起诉书可以看到，品牌担心消费者误以为Vault NFT是他们与StockX合作推出的产品，影响公司商誉。此外，如果任由Vault NFT发展下去，外界可能也会把出现天价球鞋的责任归咎于耐克。

另一方面，NFT与实物结合后价格飞涨，这样的例子已经比比皆是，耐克也想分一杯羹。

2021年12月，耐克收购虚拟球鞋制作商RTFKT，进军NFT领域。而且在收购完成前的3个月，耐克已经提交七项虚拟商品的商标申请，用于可下载的虚拟商品、以虚拟商品为特色的零售商店服务和娱乐服务，覆盖了鞋类、服装、头饰、背包、运动器材、艺术品等产品。

今年4月，耐克与RTFKT联合打造的首个NFT鞋款“RTFKT x Nike Dunk Genesis CryptoKicks”正式发布。这款NFT球鞋以Dunk Low为蓝本，设计了银色的基础版本，还设置了8种不同的皮肤，可以更改球鞋配色。截至5月30日，银色基础版本在NFT交易平台OpenSea的底价为1.39以太币（约合人民币17679元）。

耐克推出的NFT一炮而红，加大资源投入和继续推出新品也很正常，至于打击Vault NFT，这可能是耐克的一种防守策略。

但StockX目前并没有将涉及耐克的Vault NFT下架，只是在产品说明页面加入“免责声明”，称产品名称、商标等都属于耐克，该NFT产品与耐克没有关联，只是指代实体球鞋。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案件还没有宣判，但StockX已经在平台上大举推广这种模式，从球鞋、球星卡到手表、模型，万物皆可NFT，并且都加上了“免责声明”。

2021年4月，StockX获得2.55亿美元融资，估值达38亿美元。道琼斯还援引消息人士，称StockX将于2021年下半年上市。但时至今日，StockX依然没有上市。

Vault NFT的出现让StockX的业务有了更多想象力，由此带来的收益和声量，或许能帮助平台加快上市的步伐。但这还取决于上述案件的判决结果，对于实物NFT化这样全新的领域，市场需要法院来理顺个中对错，这份判决书也将影响NFT市场的后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