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F总裁谈CBDC：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发展模式

“货币的历史正在进入一个全新篇章（The history of money is entering a new chapter）。”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格奥尔基耶娃（Kristalina Georgieva）近日表示，央行数字货币（CBDC）没有普遍适用的情况，因为每个经济体都是不同的。因此，各央行应该根据自身的具体情况和需求制定计划。

正如格奥尔基耶娃所言，“没有一种方法适合所有央行（No one size fits all）”，各国正在积极探索适合自身的CBDC发展之路。其中，英国央行近期披露信息显示，该国正围绕CBDC的账户（Account）、代币（Token）、账户/代币混合（Hybrid）三大潜在结算系统开展研究。虽然目前英国仍未确定最合适的账户模式，但央行已与众多支付接口提供商达成共识，发行CBDC适合在共享总账的前提下进行。

格奥尔基耶娃同时指出，金融稳定性和隐私考虑对CBDC的设计至关重要。一方面，各国央行致力于最大限度地减少CBDC对金融媒介和信贷供应的影响；另一方面，限制CBDC的持有量有助于防范非法资金流动。

账户、代币各有千秋 仍需关注隐私保护

为更好地推进CBDC技术研发，英国央行与财政部于2021年4月成立联合研究工作组，并通过不定期举办“技术论坛”（Technology Forum）从专业技术层面共同探讨CBDC的研发思路。出席成员除上述工作组以外，还包括传统金融机构（巴克莱银行、摩根大通等）、新兴数字银行（Monzo等）、发卡组织（Visa、万事达）、在线支付平台（Paypal、PayUK等）、学术机构（剑桥大学替代金融研究中心）、区块链技术提供商（Ledgerz等）各类型参与机构。

今年1月，英国央行发布了此前一次“技术论坛”（于2021年11月30日举行）的纪要内容，重点探讨CBDC的潜在基本模型，初步研究认为，平台模型（Platform Model）在可用性等方面对核心分类账本（core ledger）提出更高技术要求，而合并账户模型（Pooled Account Model）则在隐私保护方面凸显出一定优势。（英国央行公布CBDC技术论坛纪要 潜在模型、隐私保护是当前关注重点）

最近一次的技术论坛于今年1月24日举行。纪要显示，一位论坛成员通过基于账户、代币结算系统的对比研究，认为账户系统是以余额为中心，其中由支付接口提供商负责账户存储，但结算是发生在核心分类账本。相比之下，代币系统则与银行票据类似，其中账户直接存储在核心分类账本上，而支付接口提供商需要为终端用户提供账户访问及其他附加服务。

对于基于标准代币的CBDC结算系统（a standard token settlement system），上述成员介绍称，已开启的相关试点项目表明，用户可直接或通过第三方中介访问各自的代币账户，但这些代币在每次交易中会被重新构建。在另一种基于账单的代币结算系统（a bill-based token settlement system）中，代币并不会被重构，但需要在交易过程中更改所有者的身份。

针对隐私保护，有论坛成员提出疑虑：“上述两种系统如何在符合金融法规的前提下，更好地实现一系列隐私和加密要求？”同时，也有部分成员认为两种系统的离线交易能力有待检验，应同时确保离线和在线状态下核心分类账本的一致性。

混合型凸显“余额保护+离线能力”

有成员认为，无论是基于账户还是代币的结算系统，均无法满足CBDC在保护用户余额、支持离线支付、改善用户隐私等方面的关键需求。因此，该人士提出了一种混合型的结算系统，主要整合吸纳了账户系统的“余额保护”（balance protection）与代币系统的“离线能力”（offline capability）两大基本特性，同时允许改进隐私设计。

在上述混合系统中，CBDC账户显示为一组公钥对和私钥对。当钱包处于在线环境时，公钥对可以进行定期更新，以防止用户在进行不同支付时被跟踪。此外，由付款人和收款人签名链表示的CBDC交易历史将包含离线状态下的往期记录，以确保当钱包重新进入在线环境后，核心分类账本的余额能够实现更新。

上述人士强调，该系统的假设条件是，CBDC的交易历史会受到央行公钥对的加密保护，因此只有央行才能解密并追踪资金流向。然而，一些论坛成员质疑CBDC余额必须由央行提供保护，认为可以由安全、可信的第三方机构负责。对于隐私问题，一位成员警告称，单纯依靠加密手段来保护交易数据是不可取的，因此必须假定加密手段在未来可能会被打破。

此外，成员们还讨论到，除了在用户的设备账簿和核心账簿之间同步余额以外，离线支付还需要用户设备提供一个安全的支付环境，以防止被恶意篡改或重复记录消费。

可编程性大有应用前景

本次论坛的另一重要议题有关CBDC的可编程支付（programmable payments）与智能合约（smart contracts）。一位成员认为，CBDC具备的可编程性将创造更大创新空间，能使核心分类账本在交易数据存储方面扮演更加权威的角色，但为实现可编程性，需要遵守公认的数据与流程标准。

对于智能合约，该成员表示，将帮助分布式账本系统提供更广泛的交易透明度，但可能存在着性能降低且弱化隐私保护的风险。

有成员建议，可分阶段实现CBDC的可编程性；另有部分成员赞成将可编程性用于跨币种CBDC的交易场景，从而建立一个CBDC的共同生态系统（a common ecosystem）。但同时，有成员注意到，为使商业银行真正成为生态系统的一部分，需要对其现有的CBDC接口进行强化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