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区块链价值：区块链技术颠覆了什么？

最近重温了1999年的经典电影《黑客帝国》，不由自主地担心起人类的命运，我们在未来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奴役，还是我们已然生活在矩阵之中而不自知呢？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像电影里的矩阵一样，把人类当做自身迭代的工具，并最终摆脱对人类的依赖，那么人类连充当“人肉电池”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那真要应了电影里Smith的那句口头禅：万事有始就有终。

人类会不会真的将自身命运的主宰让位给人工智能呢？我无法给出答案，但当我们观察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我们会发现，人类正在逐渐工具化，而这正是危机的开始。人类从会创造工具，到善用工具，再到让工具解放劳动力，让其他物种沦为人类的工具和附庸，人类似乎一直是工具的主宰。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人类文明的进步要求人类不断社会化，这是人们进行合作交流的必然。当人类从蒙昧走向理性，社会文明和科技水平发展一定程度，人类社会就仿佛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人都是机器上的一个个零部件，共同合力推动着社会机器的前进。实际上人类越理性，社会化程度越高，人类就越工具化。

马克思·韦伯曾将人类的理性分为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而工具理性是绝大多数身处现代社会的人们所崇尚的和遵循的，正如我们总是功利地认为付出劳动获得收入是天经地义的，而很少去讨论这份工作是否正义一样。

当年你感叹现代社会人情冷漠时，你应知道，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你更应该知道，工具理性的盛行潜藏着灾难。

齐格蒙特·鲍曼在他的著作《现代性与大屠杀》中这样说道：

文明化进程是一个把使用和部署暴力从道德计算中剥离出去的过程，也是一个把理性的迫切要求从道德规范或者道德自抑的干扰中解放出来的过程。

然而以上这一切与区块链有什么关系呢？让我们梳理一下人类社会化的发展历程，你就会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人类走向社会化的目的只有一个——协作。

卡尔·马克思曾精辟地总结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推动生产力发展，两者是在矛盾中前行的。生产关系实际上就是人类的相互协作关系，唯有协作才能提高效率，让生产力进一步发展，让文明不断进步。

所以我们看到，人类社会从最早的原始部落，逐渐发展出了城邦，然后形成国家，再到超越国家的民族和宗教。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人类为了协作不断形成越来越庞大的组织，涌现出更高级的意识形态。

协作越紧密，效率越高，生产力发展越快。人类的发展历程就是一个不断社会化和加强协作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实际上演变成了文明进程的工具，而这其中有四个关键因素极大地促进了这一发展过程。

▉语言的出现

语言让人们可以进行交流，降低沟通成本，为协作打下基础。强大的文明一定会大面积传播自己的母语，让语言广发传播，为进一步发展铺平道路。就像今天全球流行的英语，得益于大不列颠王国曾经的全球殖民，使得英语成为全球人民协作交流的重要基石。

▉宗教的出现

光有语言还无法让人们能够大面积协作，人类的合作需要信任基础。靠民族国家难以维系人民之间的信任，除非政府强有力的干预和组织；古时候每个人的人际圈子非常狭窄，陌生人之间的合作非常困难。

宗教的出现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宗教利用一套思想道德和行为准则来约束信众，所以具有相同信仰的人们很容易在达成信任共识，进行共事。世界三大宗教因为自身的凝聚力而得以存在千年之久，聚拢信众们协作发展。

在传统社会，宗教的作用是巨大的，就好比说新大陆的崛起，若没有欧洲的清教徒跨洋过海开拓美洲，为美国的建设打下牢固的基础，不会有今天美国的繁荣。

▉互联网的普及

互联网让世界变得扁平化，这使得人们的沟通和协作更为便捷，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人类社会化进程中信息不对称的情况。

通过互联网，陌生人之间、不同地域的人之间、不同信仰的人之间很容易进行连接，他们的信息交流突破了国界和意识形态。在传统社会，不同文明和社会之间的交流非常有限，往往是各自为阵，各有特色；当互联网将全球的人们彼此连接，彻底打破了传统社会的交流方式，让人类社会更加全球化，让人类文明不断整合。

▉ 区块链的出现

人与人之间的高效协作依赖相互信任，在传统社会里，仅凭利益无法长久维系合作关系，保证人们相互信任和高效协作还需要依赖政府、宗族和宗教。政府通过权威让人民参与到生产中来，强制形成生产关系，人们通过信任政府达成合作；宗族则利用家族血脉关系来维族群内的相互信任，以此为基础进行合作发展生产；宗教则是在精神层面上，让遵守同一套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的人们达成更高层次的共识，产生更强的信任。

区块链技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信任拿走，彻底改变人类协作的基础。未来人与人之间合作再也不用看对方的人品了，区块链技术可以将链上协作的责、权、利写入不可篡改的代码当中，使得无人能在区块链的网络中偷奸耍滑。人与人之间无需信任，只需遵守区块链世界的规则就能很好的进行合作生产，这就是区块链技术的颠覆性。

从人类的社会化进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协作方式的进化趋势，它将不断走向极致高效和协同统一，正是以上四点极大地推动了这个趋势的发展。社会化进程让人们不断向城市迁移，城市变得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集中；为了提高效率，人类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自由时间被大幅压缩，甚至饮食都要用更高效的代餐替代。

面对这个巨大的社会机器，现代人的角色难道不是越来越像这部机器上的零件，越来越工具化吗？

然而人脑毕竟不擅长处理大量数据，人工智能的崛起将在人类社会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我们可以畅想一下未来的社会形态，它很有可能形成一个由人与机器组成的有机体，人类以往的重复性和机械性劳动将被机器逐渐取代，大部分管理工作和研究工作也会被交给机器完成，人类的工作将向创意、创新和娱乐发展。

这画面似乎看起来还挺美好，人类利用技术解放了生产力，也解放自己。

不过，别忽视了人工智能的迭代能力。当人工智能进化到足够复杂时，涌现（emergence）就会发生。一旦人工智能的发展突破了临界点，涌现出了二进制生命，世界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二进制生命就如同电影《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里的人工智能奥创一样，一旦出现就会游离在全球的互联网中，如果它恰好还进入了区块链世界，那么这东西很可能将获得永生。人类可能再也无法杀死这个二进制生命，正如你无法关闭当今的比特币网络一样。

当二进制生命进化到足够强大时，必将喧宾夺主，威胁所有碳基生命，《黑客帝国》里那一幕幕场景将很可能重现。这一切简直细思极恐！

让我们再回到区块链，区块链技术并没有真正地去信任化，只是用机器信任取代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今Code Is Law已经成为了区块链拥趸们的座右铭，如果律法成为了代码，如果所有人都遵循一套代码规则，无疑，人类社会的协作将达到新高度，但同时人类自身将变得更为脆弱。

如果人类的命运终将被机器掌控，如果上文描述的情景就是人类的未来，那么区块链技术就是这一切的起点，因为区块链的出现让人类第一次把信任交给了机器。

区块链技术到底是颠覆人类协作基础的重大创新，还是社会化发展趋势的必然产物？这个问题在当下也许并不重要。可以肯定的是，区块链技术是革命性的。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不如顺应潮流，把握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