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虚拟货币世界中的理想与现实

巴比特 view 37 2014-5-27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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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的存在,是为了让人们达成一致意见、高效传递信息。

互联网世界也是如此。在相互连接的网络系统中,从一个源到一个目的地,传输比特数据包,单个消息被划分为多个数据块,它们沿着不同的路径在一个或多个网络中传输,并且在目的地重新组合。这些行为需要协议。

在互联网金融领域,协议依然重要。比特币、瑞波币……这些备受关注的“虚拟货币”,在抛开投机、泡沫、炒作等一系列表象之后,其背后的协议才是最引人关注的核心。协议创造出新的信息交换规则,人们希望可以此创造新的金融工具,并反过来创造新的市场和人际之间的关系,由此改变整个现有秩序。但这种协议所依赖的奥地利派经济学体系却仍争议颇多。

人们在新产生的协议中入局,寻找机会,期待逆袭;而协议往往带有门槛,对其理解、使用、开发,意味着入局者要有专业知识;新生、传统事物相遇,分歧有时候无关协议,是价值理念的冲突。

其实,协议,以及支撑协议的技术,不过是人们通往预期世界的一条路径。

一种“货币”和一个协议背后的分歧

“比特币是什么?――妈妈说,这个东西新闻里说啦!很危险!”Blockchain中国区负责人王奇君,在其线下校友分享会的宣传日志中写道。分享会名称为:我为什么选择了比特币。

IT圈的中年男人们对她的印象是:毕业不久,年轻,英语好。Blockchain作为一家估值上亿的公司,被称为比特币界的“Google”,业务是把比特币的所有数据展示给大家看,公司全球员工一共18位。

鲜有人知,比特币具有双重身份:在平台被买卖的交易物,以及支持技术创新的一种互联网协议。

法定货币与比特币对峙的根本是:货币属性、理论基础、价值观念。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官方说法:比特币本身并不是一种货币。谭松珩在银行任职多年,为多家杂志撰写财经类文章,在他的知识体系中,货币需要有信用作为支撑,远古时代,以物易物,使用贝壳、贵金属,法定货币有政府信用作为支撑,除非国家垮了,不然不用担心。

“人们觉得比特币像货币,仅仅因为它容量有限,和黄金相似,自带通缩性质、存量一定、不会贬值。但这与整个金融体系格格不入,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金融危机中,各国央行没办法救市,因为货币直接与黄金挂钩,在国际贸易中,很多国家会把美元存起来,不流入市场,导致美国缺美元,所以要多印一些,保证本国需要。”

谭松珩打比方,“假设一千吨黄金可以换一百万美元,但是为了满足需求,印了四百万美元,人们不会把美元全部换成黄金,所以发行的纸币量不用对应黄金量,这是一种杠杆。在金融危机中,如果银行贷不到款,要倒闭,中央银行承担最后贷款人,发行货币,贷款给其它银行,保住自己和国家。如果央行不能凭空创造比特币,便没有足够能力去救市。比特币自然与现代金融体系格格不入。”

“高素质蓝领”毕业于复旦法学系,是一位从业十二年的律师,关注银行信托、投资融资,自称“奥地利学派”的坚定信仰者。他和其它比特币信仰者,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建立在奥地利学派、哈耶克之上。他们在哈耶克《货币的非国家化》一书中找到理论依据:人类社会如果要脱离政府对经济的控制,必须要一种独立于任何政府的货币,实现真正自由。“蓝领”们认为,政府通过掌握货币控制财政,会误导经济发展的方向。

但在谭松珩看来,被“蓝领”们推崇的“奥地利学派”,是一种“不健全”的经济学派:“你知道奥地利学派刚产生的时候,经济学是一个不成熟的学科。”

在比特圈子里,“奥地利学派”信仰者们认为:只有掌握资金,并且不断让资金流动的人和机构,才能产生价值,比如银行。

“所以奥地利学派不会是主流学派。”谭松珩认为政府倾向于凯恩斯及其延伸学派。

“央行压制比特币是好事,淘汰掉很多短线挣钱的人,有利于比特圈子的纯粹,让做比特协议创新的人更加专心。”夏虎(网名),海归,比特创业营联合发起人,他和他的朋友们不太关心价位的涨涨跌跌,他们更关心比特协议,其不可撤销、去中心化的特点,可以用于网络仲裁、投票等等,在比特币协议下的微博、微信、云存储、邮件等互联网产品,在夏虎们看来,或许是颠覆已有互联网的一条逆袭之路。

入局:刚刚开始

孙宇晨希望用协议改变银行之间的跨境支付模式。

三年前,他照片曾被配上一个标题:《互联网下的蛋:中国九零后精英》,照片里,他双手交叉,笑容自信,和蒋方舟一起,成为《亚洲周刊》封面人物。

当时孙宇晨被网友熟识的身份是“北大公知”,他撰写时评抨击北大会商制度,在网络广为流传。再往前几年,他是广东惠州的一个异乡学生,高中时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以《一道论证题》获一等奖,得到北大自主招生面试机会,并被录取,历史系本科毕业后,入读常春藤学校宾夕法尼亚大学。

他的社交网站昵称――纯英文名“Justin”显示,这是一个离硅谷更近的身份:某依托Ripple(瑞波)互联网协议的公司创始人兼CEO。

孙宇晨的公司从事互联网金融与跨境支付,副总裁是财新传媒前编委赵剑飞,他有超过十年的财经媒体从业经验,如今,他的微信签名是:媒体旧人。

一位传统媒体人在微信里质疑:为什么孙宇晨可以“指使”赵剑飞?为什么互联网金融轮到了90后?

孙宇晨从不特意向人们解释Ripple是什么。

“千万人享受到互联网的好处,但不需要知道互联网是什么。Ripple是一种协议,但人们无需了解或购买瑞波币(Ripple协议中的‘基础货币’),我们的客户是银行,Ripple可以代替银行原有的Swift(电汇系统),目前我们在全球银行之间谈判,老百姓只需知道汇款手续变快、手续费少了,合规性和监管由银行去关注。”

和比特协议一样,Ripple是一种进行金融交易的互联网协议,简单地讲,在一个银行、机构、个人都同意Ripple协议的网络中,一旦某个人提出汇款需求,Ripple可以在所有人中找到一条最快到达收款人的路径,交易可在几秒以内完成,交易费用几乎是零,没有跨行、异地及跨国支付费用。

在互联网世界大多数协议尚未找到合适的盈利模式之时,一位虚拟货币圈内同行认为,孙宇晨找到了一种比较好的解决方案。

在美国期间,孙宇晨听了很多关于比特币的基于技术和哲学层面的讨论。不过如今,他试图与比特币划清界限:国内比特币圈以炒币为主,太浮躁,瑞波币与比特币无关,更不是山寨币。

创新并未抛弃传统行业,在孙宇晨看来,Ripple对于知识结构是颠覆,但是对于传统行业,是为他们服务,为金融机构降低成本。

最新消息是,德国Fidor银行宣布成为首家接入Ripple支付协议的银行,允许顾客通过其汇款产品以任何货币、任何金额实时地发送货币。

一场逆袭?还是自娱自乐?

Vitalic把面前盘子里的沙拉吃得精光,一手转动盘子,一手伸出指头,把盘里残余的酱汁抹出,舔在嘴里。

服务生再递上一份意面,他以相同的姿势吃完。

这位生于1994年的加拿大少年是以太坊创始人,据传目前身价千万。以太坊是第二代密码货币(又称“二代币”)的典型代表,是比特币用区块链技术解决支付问题的一种方式。所谓区块链,是一串使用密码学方法相关联产生的数据块,每一个数据块中包含了一次比特币网络交易的信息,用于验证其信息的有效性,并且生成下一个区块。比如,用比特币买一张画展门票,主办方给消费者一张电子门票,这张在进入画展前需要被验证的电子门票,便是二代币。

比特币可以交换,但无法定义另外的符号,比如公司股票、债务凭证。以太坊是一个平台,其上可以搭建几乎无穷的多种应用,如果将搭建应用比作造房子,以太坊就提供了墙面、屋顶、地板等模块,用户可以自己搭建应用,如去中心化的交易所、各种金融衍生合约、彩票、投票/仲裁系统等等。

Vitalic如今在圈内已经有了名气,而他大一退学时,家人却颇为担忧,直到有一天,父母在报纸上看到自己儿子的报道。

少年提起这段故事,害羞地笑笑,席间,每每听到有人夸他天才,他都回以害羞的笑容,甚至用手指遮住眼睛。

长型餐桌的另一边,“货币大叔”谈笑风生,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他在大学里自学编程,爱好是破解学校机房的硬盘锁,再写个自己的硬盘锁,机房管理员便没法管他的电脑。他把机房的一台电脑设为专用,每次微机课,谁先占了他的电脑,他就远程发送一个Nuke,让对方电脑蓝屏三次,对方以为是死机,就自己离开了,此外,课余时间写写病毒。

工作后,他读一些经济学的书籍,有时和身在日本做程序员的朋友聊IT、金融,直到遇见夏虎这群朋友,他们决定基于比特协议,做一些创业的事情。

夏虎曾移民加拿大十余年,他回忆国外的生活,“一幢房子两台车,两个孩子一条狗”,平静得好像每天活在电冰箱里:保鲜。

有一天,走在多伦多市中心,他抬头望去,满眼方方正正的高楼大厦,这些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建成的摩天大楼,保持着当年的建筑风格,陈旧、刻板,象征着权威。

他突然意识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资本主义世界涌现的既得利益者,他们要稳定,不会促进新的革新,年轻人没什么逆袭的机会。

而中国充满了机会。在北大、清华、复旦等知名学府,每周都有很多关于互联网的讲座。国外则没有,对互联网感兴趣的,大概只有硅谷。

两年前夏虎回国,他认为找一份世界五百强IT管理层的职位不接地气,于是选择了一个很彻底的民营大数据公司。去年,他在青岛出差,收到妻子的短信。

“今年生日,我要比特币做礼物。”

“比特币是什么?”夏虎从未听说。

“Find out。”

“我真的不懂。”

“搞懂它。”

夏虎本想简单了解一下,看中本聪的论文,以及Youtube相关视频,结果入了迷,十四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他的内心莫名地激动。

他被比特协议迷恋,并且投身于此,辞去了大数据的工作,尝试用大数据来分析加密数字货币,并且从中寻找创业与风投机会。在上海的加密数字货币协议爱好者聚会中,他们互相寒暄: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每个参与进来的人,都有丰富的知识架构,要懂IT、金融、投资,各个领域都要涉猎,逼迫自己不断看书学习。”

“我们的圈子是有门槛的,没有专业知识的人进不来。”

现实生活中难以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于是圈子里朋友,彼此惺惺相惜,但在另一些人看来,这却是软肋:缺乏专业知识的普通人怯于进入这个圈子,这种极客文化只能在小众中传播,难以被大众接受。

很多时候,IT人们徘徊于理想主义与现实气质之间。夏虎和朋友们商量基于比特币创业,可当前传出的各种消息,让这些项目的前景并不被看好,每当此时,他便站起来泄气地说:创业不就是为了自我实现吗?如果不成功,那我就去炒币赚钱了。

理想主义和现实世界的错位

颠覆传统、技术门槛、价值观念,这些基于意识形态的认识,远远不能清晰地勾勒协议的世界。理想主义,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但是回归夜色,人性里潮湿、纷繁的那些面,也许生长更多。

周末傍晚,在复旦附近的大学路上,一家西餐厅光线昏暗,烛光摇曳。一群比特爱好者们在此聚餐。

有人说了句:这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吗?在此之前,这群IT男的聚餐地点为:烤鱼店、串儿店、火锅店……

二十来个男士之间,零星坐着三位女士,她们的身份大多与比特币无直接关系:当天活动的女主持人,微信昵称为“宝贝”,某比特币平台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位来找昔日朋友谈事情的中年女人。

“宝贝”曾工作一段时间,目前在戏剧学院学广电,每周五她出现在曹杨路的一个摄影棚,直播一档网络股票节目,网址被贴在她的微信朋友圈,有IT男点赞。问起关于比特币的故事,她想了想:这个圈子的很多人很有趣,比如有个朋友说她玩比特币,就对打游戏和打麻将都不感兴趣啦!

男女比例不平等,是IT界的惯例。圈子里的聚会一旦有新的女生面孔,便备受关注。这天聚会,“宝贝”见到一个陌生面孔:某媒体女记者。这位记者举着话筒发表了一段关于互联网投资的见解之后,“宝贝”徐徐走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问了三个问题:你哪一年出生?在哪家媒体?哪所学校毕业?

年龄、职业、背景,是这个行业对于女性,除了相貌之外最直接的关注点。

“我以前是一个电视台主持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对我说:也许你该换一个行业。这个行业就是比特币。”何一在一段视频中介绍自己如何加入了交易平台。视频拍摄摇晃,画面加了很多光圈,以至她的脸并不清晰。

当然,她也有清晰的照片,在一个与比特币相关的微信群里,她发了一张比基尼泳装照,聚餐的男士们纷纷互相告之。

“那个大佬,平时都潜水的,今天也冒泡了。”

“脸这么白,肯定是P的。”

……

末了,群里一个宅男发感慨:我要赚很多比特币,屌丝逆袭,赢取女神。

某个瞬间,自由主义、独立平等这些意识形态的东西,被一句“我要逆袭”打回原形,于是理想和现实变成了同一样事物。也许它们从来都是一样的,只是人们以为,它们应该非黑即白。而大多数时候,世界不白,也不黑,是洗不干净的灰。

协议,以及支撑协议的技术,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它们和创业、事业、物质一样,也许只是通往预期世界的一条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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