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的小秘密：其净利润并非来自汽车销售？

近日，特斯拉的“甩锅”再次将其推向了风口浪尖。

针对最近一位抱怨“购买了仅6天的特斯拉 Model 3 使用特斯拉官方超级充电桩上充电后突然断电无法启动，且车窗也无法关上，只能用纸片挡着”的南昌新车主，特斯拉方面回应称，是由于中国国家电网的电流太大导致车辆瞬间充入的电流过大。

针对特斯拉强行甩锅，国网南昌供电公司今日凌晨在微博回应道，公司供电符合国家规定的电源质量要求，与其把锅甩给国家电网，不如请专业人士认真查找车辆的故障原因。

国网南昌供电公司的回应

面对强硬回怼，特斯拉随即道歉：“这个沟通被录音，并且选取了关于国家电网的部分进行剪辑传播。对于由此引发的网友误会以及给南昌电网造成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

特斯拉客服支持在微博的道歉回应

早在2020年11月3日，新华社针对特斯拉的“甩锅”文化已经给出了正面批判：“车都已经在中国召回了，特斯拉在海外却不认账，甩锅中国用户使用习惯和监督部门压力，这种无理傲慢不能惯。”

而对于特斯拉的屡次甩锅，国内网友们也纷纷表示不满。

撇开特斯拉在中国市场养成的“甩锅”文化，这家电动汽车制造商自 2003 年成立以来本就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之中。

当前，特斯拉 CEO 埃隆·马斯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挤掉了之前的首富亚马逊 (Amazon) 创始人杰夫·贝佐斯 (Jeff Bezos)。他的巨额财富来自于电动汽车和清洁能源技术的制造商特斯拉 (Tesla) 股价的飙升。

在过去的一周，特斯拉的股价曾达到了 880 美元以上的高点，是其 2020 年 3 月 85 美元低点的 10 倍，使该公司的总市值一度超过了 8800 亿美元。这个市值超过了丰田、大众、戴姆勒、通用汽车、宝马、本田、现代和福特的市值总和。

但特斯拉还在通过出售与电动汽车相关的碳排放额度赚取了数十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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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的小秘密：其净利润并非来自汽车销售？

2021年1月28日，特斯拉 (Tesla) 发布了2020年四季度及全年财报。报告显示，2020年是其首次实现了全年盈利的一年：2020年的净利润为 7.21 亿美元，而2019年净亏损 8.62 亿美元。

马斯克对此表示：“从很多方面来说，2020年对我们来说都是决定性的一年。尽管环境充满挑战……我们去年交付的汽车数量几乎相当于我们整个历史上生产的汽车数量。”

但这仍低于分析师的预期，导致其股价在盘后交易中持续走低。

Tesla股价在过去5天持续走低。图源：CNBC

该公司2020年的销量约为 50 万辆，这是该公司首次实现目标，虽然与老牌汽车制造商的销量相比仍只是一小部分。比如，行业领头羊大众汽车 (Volkswagen) 去年就销售了 930 万辆汽车。

值得一提的是，特斯拉于2020年的销量和营收，中国市场功不可没。公开数据显示，2020年全年，特斯拉在中国市场的销量137459辆，成为中国市场新能源汽车销量最好的车企。

但是，有分析师指出，2020年特斯拉的净利润并非主要源于向客户出售的产品，而主要是来自向其他汽车制造商出售的碳排放额度 (regulatory credits)。

当前，美国包括加利福尼亚州、纽约州等在内的11个州要求汽车制造商在 2025 年前销售 15% 以上的零排放汽车。如果这些汽车制造商无法完成该目标，就必须从其他符合这些要求的汽车制造商 (比如专门销售电动汽车的特斯拉) 那里购买碳排放额度。

由于这些汽车制造商担心无法满足这项严格的新环保规定并达到销售目标，它们便不断通过从其他汽车制造商那里购买碳排放额度来避免处罚和被负面宣传。

由于特斯拉只销售电动汽车，其碳排放额度不断增加，是为数不多的碳排放额度卖家之一。

特斯拉透露，本田汽车 (Honda Motor) 就是其碳排放额度的买家之一。

对特斯拉来说，这是一项利润丰厚的业务：在过去五年里，这项业务带来了 33 亿美元的收入。

2020年，特斯拉通过出售碳排放额度就获得了 16 亿美元，远远超过了其 7.21 亿美元的净利润。这意味着，如果没有碳排放额度的收入，特斯拉在 2020 年可能会出现净亏损。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在未来几年，这些额度仍将是特斯拉的重要资金来源。

特斯拉空头 GLJ Research 的首席执行官 Gordon Johnson 表示：“他们卖车正在赔钱，在靠卖碳排放额度赚钱。而且其碳排放额度也在流失。”

特斯拉大空头GLJ Research首席执行官Gordon Johnson

此前，特斯拉首席财务官 Zachary Kirkhorn 承认，该公司不能指望出售碳排放额度的收入持续下去。他说道：

“这是一个我们很难预测的领域。长期来看，出售碳排放额度将不会是公司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也不会围绕这一点来规划业务。在接下来的几个季度里，这项业务可能会保持强劲，也有可能不会。”

当然，特斯拉的支持者也有另一番说辞。

特斯拉也在最新的财报中公布了其他盈利指标。一些分析师指出，根据这些指标衡量，特斯拉的主营业务利润也足够大，可以不依赖于出售碳排放额度而盈利。

根据其财报，该公司公布的 2020 年调整后净利润为 25 亿美元 (不包括 17 亿美元的基于股票的薪酬等项目)。该公司的汽车销售毛利润为 54 亿美元，这还不包括销售碳排放额度的收入。该公司的自由现金流为 28 亿美元，比一年前增长了 158%，这与2018年特斯拉烧钱、面临资金耗尽的危险相比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因此，特斯拉的支持者表示，这些盈利指标表明，特斯拉在大多数指标中亏损多年后，终于开始盈利。这种盈利能力是该股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表现如此出色的原因之一。

据知名科技分析师、Loup Ventures 的管理合伙人 Gene Munster 表示，特斯拉的怀疑论者和拥护者之间关于特斯拉是否真的盈利的争论已经变成了一场“圣战”。

Gene 认为，批评人士过于关注碳排放额度的销售额仍然超过净收入。他认为，除去碳排放额度的销售，汽车毛利率是公司财务成功的最好晴雨表。

他说，这是衡量特斯拉利润的“领先指标”，而“目前通用汽车和大众的电动汽车不可能在这个指标上赚钱。”

02越战越勇 or 无足轻重？

特斯拉2021款Model X运动型多用途车

2020年，特斯拉股票上涨了 743%，其强劲表现使特斯拉成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美国公司之一。然而，该公司在 2020 年售出的约 50 万辆汽车，只是全球汽车销量 (估计超过 7000 万辆) 的一小部分。

特斯拉现在的价值大约相当于全球汽车销量超过 90% 的其它 12 家最大汽车制造商的股价总和。

但其他汽车制造商没有的是特斯拉的快速增长——上周，特斯拉预测未来几年的年其销量增长将达到 50%，而且预计 2021 年的增长会更好，而其他汽车制造商正在努力恢复疫情之前的销售水平。

特斯拉还表示，将于2021年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和德国柏林附近的新工厂开始生产其最新车型Model Y (2020年第一季度，特斯拉在加州弗里蒙特的汽车厂已经开始大量生产这款电动汽车)。

特斯拉在德克萨斯州 (左) 和德国柏林附近 (右) 在建的新工厂

整个行业正朝着全电动汽车的未来迈进：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全球更严格的环保规定，另一方面是为了满足人们对电动汽车日益增长的需求。

人们对电动汽车需求的增长，部分原因是与传统的汽油动力汽车相比，电动汽车需要更少的劳动力、更少的零部件，而且生产成本更低。

Gene Munster 说道：“大多数人都同意的一点是，电动汽车是未来的趋势。我认为这是一个安全的设想。”

上周三，特斯拉宣布其最新款Model S和Model X将于2021年第一季度投产，并将于3月开始交付。

对于一家自 2003 年成立以来仅在 2020 财政年度才实现全年盈利的公司来说，特斯拉当下的估值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数字，而其利润相对较低，这使得特斯拉的市盈率 (PE) 接近 1700 倍。

与此相比，自 2020 年 3 月全球股市从新冠疫情引发的低点反弹以来，Facebook、苹果、亚马逊、微软和谷歌等科技公司的股价也大幅上涨。亚马逊的市盈率约为97，苹果的约为44，其他公司的市盈率在 30-40 之间。

特斯拉最新季度 (即 2020 年第四季度) 的利润微薄，每股收益仅为 0.80 美元，低于分析师的预期，其股价因此下跌。但特斯拉依然保持着一个乐观的估值。

特斯拉受益于其创始人马斯克的愿景。作为电动汽车和可再生能源系统的主要生产商，特斯拉已经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品牌——随着世界逐渐远离化石燃料，这两个行业正处于显著增长的边缘。

特斯拉成功开发了一系列电动汽车，通过推出技术上令人印象深刻、美学上美观的产品，它抓住了投资者和技术爱好者的想象力。

它已经成为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的主要制造商。

与这两个市场相连的是它在为汽车、家庭和整个社区提供动力的电池方面的发展。在南澳大利亚，特斯拉建造了世界上最大的锂离子电池蓄电站，用于储存风力发电厂所生产的电能，缓解用电紧张。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行业将在汽车和能源市场上获得更大的份额，特斯拉将成为这两个领域的主要参与者。

然而，虽然特斯拉是领先的电动汽车制造商，但它面临着越来越激烈的竞争，几乎每家汽车制造商都在推出或计划推出自己的电动汽车。

曾经固守旧的内燃机技术的主要汽车制造商，现在开始拥抱电动汽车，以应对对它们来说是生死存亡的威胁。

从韩国、日本到德国，当然还有中国，汽车制造商都在推出新产品，挑战特斯拉的地位。

比如，大众汽车 (Volkswagen) 和通用汽车 (General Motors) 等老牌汽车制造商正争相将生产从传统的汽油动力汽车转向电动汽车。目前，大众汽车在欧洲大部分地区的电动汽车销量已经超过特斯拉；通用汽车上周表示，希望到 2035 年完全转向无排放汽车。

此外，国内三家造车新势力蔚来、小鹏、理想等竞争对手也在迎头赶上，还有苹果、百度等对手也正在积极进军电动汽车行业。

特斯拉空头 GLJ Research 的约 Johnson 对此表示:“这场竞争正在让特斯拉的汽车变得无足轻重。我们不认为这是一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

美国学者克莱顿·克里斯坦森 (Clayton Christensen) 在他 1997 年颇有影响力的著作《创新者的困境：当新技术使大公司破产》中，他描述了一个不可阻挡的过程，即“先行者”如何面对一批新进入者，这些新进入者打算在不断增长的市场中争夺其份额。

特斯拉的成功是诱人的，老牌和初创竞争对手都将试图效仿。后来者可能会从更简单、更便宜的产品开始，从某种程度上说，还可能会从劣质产品开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者可以了解到消费者想要什么，愿意为什么买单。然后，他们会向行业领导者挑战市场份额，从最底层开始，一直向上发展。

事实上，特斯拉本身就从这些竞争过程中受益。

通过建立电动汽车大规模推出所需的基础设施的动力，后来者将比特斯拉和其他先行者面临更少的进入障碍。其中包括建立充电站，这将推动电动汽车需求增加和充电站供应增加的良性循环。

而其他分析师则倾向于认为，考虑到特斯拉可以从向电动汽车的转变中受益，其股价是合理的。比如，韦德布什证券 (Wedbush Securities) 的科技分析师 Daniel Ives 表示：

“他们 (特斯拉) 不会一直保持电动汽车市场 80% -90% 的份额，但即使市场份额大幅下降，他们也能保持增长。2025-26 年期间，我们预计每年将有 300 万至 400 万辆 (电动) 汽车，其中 40% 的增长将来自中国。我们认为，他们现在的发展轨迹是，即使没有 (出售) 碳排放额度，它们也会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