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2020 年 12 月 18 日，据慢雾区情报 DeFi 项目 Warp Finance 遭受闪电贷攻击。以下是慢雾安全团队对整个攻击流程的详细分析。

攻击过程分析

(分析过程较多，快速了解攻击思路可以直接查看下方完整攻击流程部分)

1、通过攻击交易可以看出攻击者通过 Uniswap 和 dydx 闪电贷借出了约 290 万 DAI 和 34.5 万 WETH：

https://etherscan.io/tx/0x8bb8dc5c7c830bac85fa48acad2505e9300a91c3ff239c9517d0cae33b595090

2、接下来攻击者先使用借来的 WETH 和 DAI 向 Uniswap 的 WETH-DAI 交易对添加流动性，获得了约 9.4 万个 LP Token，为接下来在 Warp 中抵押 LP 做准备。

3、随后攻击者通过 Warp 项目 WarpVaultLP 合约的 provideCollateral 函数抵押之前获得的 LP Token。

 function provideCollateral(uint256 _amount) public { require( LPtoken.allowance(msg.sender, address(this)) >= _amount, "Vault must have enough allowance." ); require( LPtoken.balanceOf(msg.sender) >= _amount, "Must have enough LP to provide" ); LPtoken.transferFrom(msg.sender, address(this), _amount); collateralizedLP[msg.sender] = collateralizedLP[msg.sender].add( _amount ); emit CollateralProvided(msg.sender, _amount); }

通过以上代码第 11 行我们可以看到合约通过 collateralizedLP[msg.sender] 记录了攻击者抵押的 LP Token 的数量。

4、之后攻击者的操作是本次攻击最关键的一步：攻击者通过 Uniswap 的 WETH-DAI 交易对将大约 34 万的 WETH 兑换成约 4762 万 DAI，此时 WETH-DAI 池子中约剩下有 43.6 万枚 WETH 和 1328.8 万枚 DAI，而在此之前池子里约有 9.5 万枚 WETH 和 6091 万枚 DAI。我们可以发现在攻击者兑换后池子中 WETH 数量大量增加了，接下来我们通过 Warp 的具体代码来分析攻击者为何这么做。

5、根据官方介绍 Warp Finance 项目是允许用户通过抵押 LP Token 来借出 DAI、USDC、USDT 这些稳定币的，接下里我们来看看 Warp 是如何计算出用户可以借出的稳定币数量：

1）在 Warp 中用户可以通过 WarpControl 合约的 borrowSC 函数借出稳定币：

 function borrowSC(address _StableCoin, uint256 _amount) public { uint256 borrowedTotalInUSDC = getTotalBorrowedValue(msg.sender); uint256 borrowLimitInUSDC = getBorrowLimit(msg.sender); uint256 borrowAmountAllowedInUSDC = borrowLimitInUSDC.sub( borrowedTotalInUSDC ); uint256 borrowAmountInUSDC = getPriceOfToken(_StableCoin, _amount); //require the amount being borrowed is less than or equal to the amount they are aloud to borrow require( borrowAmountAllowedInUSDC >= borrowAmountInUSDC, "Borrowing more than allowed" ); //retreive stablecoin vault address being borrowed from and instantiate it WarpVaultSCI WV = WarpVaultSCI(instanceSCTracker[_StableCoin]); //call _borrow function on the stablecoin warp vault WV._borrow(_amount, msg.sender); emit NewBorrow(msg.sender, _StableCoin, _amount); }

2）从上方代码第 3、4 行，我们可以发现 WarpControl 合约是通过 getBorrowLimit 函数来获得用户可以借出稳定的数量，接下来我们具体看 getBorrowLimit 函数：

 function getBorrowLimit(address _account) public returns (uint256) { uint256 availibleCollateralValue = getTotalAvailableCollateralValue( _account ); return calcBorrowLimit(availibleCollateralValue); }

3）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 getBorrowLimit 函数先通过 getTotalAvailableCollateralValue 函数计算出 availibleCollateralValue，再将计算结果作为参数传入 calcBorrowLimit 函数中，最后返回具体的数量。我们先分析 getTotalAvailableCollateralValue 函数：

 function getTotalAvailableCollateralValue(address _account) public returns (uint256){ //get the number of LP vaults the platform has uint256 numVaults = lpVaults.length; //initialize the totalCollateral variable to zero uint256 totalCollateral = 0; //loop through each lp wapr vault for (uint256 i = 0; i < numVaults; ++i) { //instantiate warp vault at that position WarpVaultLPI vault = WarpVaultLPI(lpVaults[i]); //retreive the address of its asset address asset = vault.getAssetAdd(); //retrieve USD price of this asset uint256 assetPrice = Oracle.getUnderlyingPrice(asset); uint256 accountCollateral = vault.collateralOfAccount(_account); //emit DebugValues(accountCollateral, assetPrice); //multiply the amount of collateral by the asset price and return it uint256 accountAssetsValue = accountCollateral.mul(assetPrice); //add value to total collateral totalCollateral = totalCollateral.add(accountAssetsValue); } //return total USDC value of all collateral return totalCollateral.div(1e18); }

4）对 getTotalAvailableCollateralValue 函数进行具体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此函数通过 for 循环来获得 DAI、USDT、USDC 的可借数量总和。我们可以发现在 for 循环的逻辑中通过 Oracle.getUnderlyingPrice(asset) 获取 LP 的价格，并通过 vault.collateralOfAccount(_account) 来获取用户抵押的 LP 数量，最后将两者相乘即得到可借数量。

在这里我们可以猜测：既然抵押数量是确定的，那必然是价格计算出现问题，接下来我们具体分析价格获取的过程：

 function getUnderlyingPrice(address _lpToken) public returns (uint256) { address[] memory oracleAdds = LPAssetTracker[_lpToken]; //retreives the oracle contract addresses for each asset that makes up a LP UniswapLPOracleInstance oracle1 = UniswapLPOracleInstance( oracleAdds[0] ); UniswapLPOracleInstance oracle2 = UniswapLPOracleInstance( oracleAdds[1] ); (uint256 reserveA, uint256 reserveB) = UniswapV2Library.getReserves( factory, instanceTracker[oracleAdds[0]], instanceTracker[oracleAdds[1]] ); uint256 priceAsset1 = oracle1.consult( //SlowMist// instanceTracker[oracleAdds[0]], reserveA ); uint256 priceAsset2 = oracle2.consult( instanceTracker[oracleAdds[1]], reserveB ); // Get the total supply of the pool IERC20 lpToken = IERC20(_lpToken); uint256 totalSupplyOfLP = lpToken.totalSupply(); //SlowMist// return _calculatePriceOfLP( totalSupplyOfLP, priceAsset1, priceAsset2, lpToken.decimals() ); //return USDC price of the pool divided by totalSupply of its LPs to get price //of one LP }

5）通过分析 getUnderlyingPrice 函数我们可以发现其先通过 UniswapV2Library.getReserves 来获取 Uniswap LP 池子中两种代币 (如 WETH、DAI) 的实时数量，这里的 LP 池子我们可以通过 WarpControl 合约来依次获取(以下只列举第 1 个)，分别是 WETH-DAI、WETH-WBTC、WETH-USDT、WETH-USDC。

6）在获取完 LP 池子中两种代币 (如 WETH、DAI) 的数量后再通过 oracle1.consult() 分别获取这两种代币的价格，而这里的价格获取使用的是 Uniswap 预言机的实现方式，而 Uniswap 预言机价格获取是有经过时间加权的，也就是延时喂价方式，用户获取的价格是上一个区块的价格，这是无法被操控的。因此我们可以知道代币价格获取的是正确的价格。

Uniswap 的预言机介绍：

https://uniswap.org/docs/v2/core-concepts/oracles/

7）接下来将通过 _calculatePriceOfLP 函数来计算 LP Token 的具体价格：

function _calculatePriceOfLP( uint256 supply, uint256 value0, uint256 value1, uint8 supplyDecimals ) public pure returns (uint256) { uint256 totalValue = value0 + value1; uint16 shiftAmount = supplyDecimals; uint256 valueShifted = totalValue * uint256(10)**shiftAmount; uint256 supplyShifted = supply; uint256 valuePerSupply = valueShifted / supplyShifted; return valuePerSupply; }

通过以上代码我们可以知道 LP 价格是如何得出的，以 WETH-DAI 池为例：其通过池子中 WETH 的数量乘 WETH 的价格加上池子中 DAI 的数量乘 DAI 的价格最后除以池子总的 LP Token 数量即可得到单个 LP Token 的价格。具体计算算式如下所示：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知道 WETH 的价格和 DAI 的价格获取是正常的，无法被恶意操纵，因此我们可以大胆猜测：攻击者通过将巨量的 WETH 打入 WETH-DAI 池子中换取 DAI，这时候池子中 WETH 的数量将大大的增加，而由于滑点的存在，这种巨量兑换操作必然是会亏损一大部分 WETH 的。所以我们再看上面 LP 单价的计算方式，由于 WETH 数量的大大增加，在巨量兑换后池子中 WETH 数量 * WETH 价格 + 池子中 DAI 数量 *DAI价格将远大于巨量兑换前的，也就是池子的总价值大大增加了。所以 LP 的单价也随之提高了，因此攻击者就可以通过其抵押的 LP Token 借出更多的稳定币了。

分析思路验证

我们可以借助 Ethtx.info 来验证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

https://ethtx.info/mainnet/0x8bb8dc5c7c830bac85fa48acad2505e9300a91c3ff239c9517d0cae33b595090

1、通过上文中第 4 点分析我们可以知道：攻击者通过 Uniswap 的 WETH-DAI 交易对将大约 34 万的 WETH 兑换成约 4762 万 DAI，此时 WETH-DAI 池子中约剩下有 43.6 万枚 WETH 和 1328.8 万枚 DAI，而在此之前池子里约有 9.5 万枚 WETH 和 6091 万枚 DAI。

2、我们可以在 Ethtx.info 发现在兑换前 WETH-DAI 池子的 LP Token 单价为58815427。

巨量兑换后 WETH-DAI 池子的 LP Token 单价为135470392。

我们可以看到由于 WETH 数量的增加造成兑换后池子的总价值几乎翻倍了，因此单个 LP Token 在 Warp 中可借出的稳定币就更多了。

3、接下里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攻击者在拉高 LP Token 的价格后通过 WarpControl 合约的 borrowSC 函数分别借出 DAI 和 USDC。

4、最后在 Uniwsap 的 WETH-DAI 池子总归还 DAI，重新拿回 34 万枚 WETH 完成攻击操作。最后只需按部就班的归还闪电贷即可获利。

完整的攻击流程如下

1、攻击者部署攻击合约，并通过 dydx 与 Uniswap 闪电贷借出 DAI 和 WETH。

2、攻击者拿出一小部分的 DAI 和 WETH 在 Uniswap 的 WETH-DAI 池中添加流动性，并获取 LP Token。

3、攻击者使用添加流动性获取的 LP Token 抵押到 Warp Finance 中，为借出稳定币做准备。

4、攻击者利用巨量的 WETH 在 Uniswap 兑换成 DAI 来拉高 WETH-DAI 池子的总价值，使得 Warp Finance 中 LP Token 的单价变高。(注意这里 WETH 和 DAI 价格获取是正确的并没有被操纵，被操纵的是 WETH 的数量，通过增加 WETH 的数量来拉高池子的总价值)。

5、由于 LP Token 的单价变高，导致攻击者抵押的 LP Token 可以借出更多的稳定币来进行获利。

总结

本次攻击的本质是通过操纵 LP Token 的单价来获取更多的稳定币可借贷数量进行获利的。这是由于在 Warp Finance 中 LP Token 的价格是通过 LP 池子的总价值除 以 LP Token 的总数量得到的，虽然代币价格获取正确，但代币数量是可被操纵的，因此 LP 的单价就是可被操纵的，这就形成了攻击的必要条件了。最终项目方损失约 800 万美元，但攻击者抵押的 LP 也留在了 Vault 中，如果抵押的这部分 LP 后续可被清算的话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弥补项目方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