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比特币的核心价值以及我们捍卫它们的原因

——2020/11/30|市场研究¹——

探索比特币的核心价值以及我们捍卫它们的原因

在文章《比特币的存在危机》2中，Nic Carter描述了比特币固有的身份问题。因为没有人有权力赋予去中心化的系统一个身份，它们依赖于围绕一套实用核心价值观的主体间共识。

你可以把这些核心价值看作是所有比特币使用者之间的最小公分母，我试图在《分解比特币的社会契约》3中将它们形式化 – 附带注意事项，任何这样的尝试都必然是高度主观的，并且追求一个不断变化的目标。

当人们对比特币是什么或应该是什么存在分歧时，那会以两种不同的方式影响现实世界。首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除非几乎所有重要的利益相关者都对提案感到满意，否则协议不会被更新。当人们在基本原则上存在分歧时，任何重大提案都不可能得到所有必要各方的认同。我们称其为“协议僵化”，今天大多数人似乎都能接受它，因为(1)比特币真的不需要做太多改变，(2)这种对改变的抵制被视为一种宝贵的财产，使它有别于过去的中心化系统。

但也有一些外部事件发生的风险，需要比特币改变，无论是响应攻击或漏洞，还是更普遍的，由于缺乏市场成功。在这种情况下，随着社区分裂成对立的两方，同样的治理僵局可能很快成为一个存在性问题。

互相排斥的叙述可以共存一段时间，但最终它们会达到沸点。这就是比特币中“比特币是廉价支付”与“价值储存”的冲突，以及以太坊中“代码是法律”与“社会共识是法律”的冲突。双方都同样可信地宣称自己是正确的，因为没有哪个中心方来对他们的分歧进行“决胜”。解决这些冲突的唯一途径是通过混乱的社会共识形成、市场信号以及某些情况下的永久社区分裂。

目前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如何解决区块补贴下降可能带来的激励问题，以及随着区块链监管的增加，私人比特币应该如何发展。Nic和我试图在我们的文章《比特币的愿景》4中解释这些以及其他可能的叙事冲突。

正如Nic所言，“具有更大内部一致性和更普遍认同价值集的系统，更有可能持久存在。”这表明最佳的社会契约：(1) 拥有极少数量的规则（以囊括尽可能多的人）(2) 当软件出现问题时，用户高度负责。

在今天的文章中，我想在现有的工作基础上，探索真正的比特币人士在他们的核心价值方面实际划出的界限，他们的逻辑在哪里可能揭示潜在的叙事冲突，以及这一切对比特币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调查问卷介绍

为了探究这个话题，我使用了一个基本的调查问卷来询问我的Twitter粉丝，他们认为比特币的核心价值是什么。我提问题的方式是询问消极方面 – 什么变化或事件会使比特币对他们来说不再是比特币？这里的含义是，用户将会如此厌烦，以致卖掉他们的货币并离开项目。

所有问题可分为以下五个高层次主题：

1. 审查抵制；

2. 中介；

3. 货币通胀

4. 结算担保；

5. 手段与目标（后面会进一步介绍。）

审查抵制

我问的第一个话题是审查抵制，这一直是比特币社会契约的核心要素之一。的确，结果如预期的那样：人们真的很重视审查抵制，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到了旁观者可能觉得不合理的程度。毕竟，人们不会因为Paypal取缔合法军火商或持不同政见者而停止使用Paypal，也不会因为Twitter审查众多保守派媒体组织或政客后就离开Twitter。

这只是表明，比特币实际上*拥有*一种社会契约，如果审查在比特币中发生，人们会比在其他系统中感觉更不成比例地受到侵犯，即使他们个人没有受到影响，而在其他系统中，他们可能会期待审查。

的确，比特币的设计让审查变得非常不受欢迎，因为如果一个矿工不包含你的交易，下一个矿工可能会包含，因此，从长远来看，他们会赚更多的钱。除非一个矿工（或联盟）控制了超过一半的哈希算力，并且可以安全地忽略来自其他矿工的任何不服从的区块，否则这是正确的。如果攻击者可以可靠地恐吓其他矿工，使其不包含在公共黑名单上的交易或地址，那么它也可以使用少于一半的哈希算力（参见“羽毛分叉”5）。

如果反威胁能让矿工追逐羽毛分叉者变得无利可图的话，那么用户积极地表示他们不会接受别人被审查这一事实，实际上对这一点很重要。这也反驳了一个流行的论点，即只有交易费用而不是区块补贴才能保护比特币免受审查，因为攻击者也会从未经审查的一方失去生意。

中介

如果人们使用比特币被审查，这种情况只会以两种方式发生：1) 由矿工在共识层上，或 2) 由可信赖中介在应用层上。

人们常说比特币消除了上述可信赖第三方6，但这只适用于用户直接与比特币交互时。如果大多数活动通过可信赖第三方发生，我们可以看到在可信赖包装器中对不可信的基础资产进行同样的封装，这最终导致了金本位的失败。关于为什么中介对比特币来说是一个大风险的思想实验，参见《为何比特币可能无法在比特币标准下生存》7。

鉴于比特币人士倾向于指出黄金的弱点，我预期对完全中介化的比特币的容忍度会非常低。但是，让我惊讶的是那么多人接受它。或许他们只是务实，因为比特币确实只能支持如此多的基础层和LN交易，而收费将把大多数的较小用户和交易挤出市场，而且大多数人可能并不认为自己“足够富有”。

即便如此，有充分的理由说明，对比特币中介的担忧可能被夸大了，而且由于比特币的独特优势，它的表现可能比黄金更好。因为比特币是一种数字承载资产，世界任何地方的任何人都可以创建新的比特币银行，而不必遵守当地的法规。为什么中介仍然值得信任，因为相对于监管保护现有企业不受干扰，中介机构之间将会有更多的竞争，这将使客户处于一个更好的位置。由于比特币可以很容易地转移，这也将使客户更容易在不同的中介机构之间转换，进一步降低退出成本。

尽管比特币用户普遍对其他非比特币区块链持怀疑态度，但他们似乎也很欣赏区块链相对于传统银行业黑盒子带来的透明度和有效性方面的好处。

我认为这一趋势很可能会继续下去，因为我们将看到不同的信任模型供用户选择，从完全去信任（TBTC）到由大多数哈希算力担保（Drivechain），到由一个财团担保（Liquid），再到由单一托管人担保（BitGo）。

货币通胀

在推特上触发我的比特币朋友们的最简单方法是容纳 – 尽管有许多注意事项 – 增加某种货币通胀的想法。因此，我以为这种对通货膨胀的厌恶会在回应中得到反映，但结果却相当令人吃惊。

我先问了一个关于“偶然通胀”的问题……

……然后是一种蓄意的通胀，这种通胀通常被用作L1费用收入不足时支付矿工的一种解决方案。

如果通胀是偶然的，许多人似乎愿意接受它 – 即使它是实质性的（+100万总供应量！），但对蓄意通胀的容忍度要低得多。

需要一些讨论，因为一开始它可能看起来不合理。在0.1%的货币通胀率下，创造同样的100万比特币需要48年的时间，然而相比立即产生同样的100万比特币，更多的人宁愿拒绝一个有一点点尾部通胀的比特币版本。虽然尾部通货膨胀使比特币更安全，而偶然通货膨胀不会！

我们知道，很多比特币业内人士非常重视稀缺性和比特币2100万的上限，但他们对此似乎也很务实。如果一个漏洞使供应膨胀，那么损害已经造成，而且 – 假设该漏洞被修复了 – 这并不一定会增加另一个通胀漏洞的可能性。然而，如果我们蓄意同意通胀，可能会感觉更像是对核心价值的背叛，而不是在执行这些价值观时犯了错误。

有一件事经常让我烦恼，那就是人们总是把货币通胀看得比价格通胀更重。一是比特币供应量的增加，二是比特币购买力的下降。它看起来如此短视的原因是，供应通胀忽略了市场的一半 – 比特币的需求方！

举个简单的思维实验，如果供应通胀是唯一需要优化的，我们可以改变协议从明天开始停止发行更多货币。但是，中本聪发行计划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限制供应通胀，而是 1) 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购买或挖掘比特币 2) 在区块空间市场成熟之前，为矿工安全买单。

没有区块补贴的比特币在今天是不安全的，它的价格很可能会因为这种不安全而动摇。仅这一点就证明了供应通胀对价格和持有者的购买力是积极的。这简单地取决于市场对可持续性和长期可预测性的重视程度。

与我的观点相对的是Nic的观点，即社会契约应该尽可能地简单和一致。“我们应该优化比特币的价格”是大多数人的实际行为，但它比“我们应该保持比特币不出现供应通胀”更加抽象和主观。因此，也许在实践中，最好的做法是收敛于一个不那么准确和有用、更加客观和可验证的选择，即限制供应通胀，而不是价格通胀。

结算担保

接着说到比特币的结算担保，人们的反应使我非常感兴趣。因为我和比特币社区在这个话题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也因为不像通货膨胀或审查制度，结算担保是每个交易比特币的人都会直接体验到的。

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需要数天进行结算的比特币已经不再有用。我认为这是对一个流行的观点的打击，即矿工奖励在未来再低也不为过，因为用户将会简单地等待众多区块进行结算（由Nick Szabo8和其他人提出）。这种观点忽略了一个事实，即比特币在一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上与其他解决方案争夺资金，虽然它可以承受更低的效率，以换取更好的稀缺性和审查抵制，但它能容许的糟糕程度是有限度的。

即便如此，选择“显示结果”的人比其他任何问题都多，这表明了高度的不确定性。

大约有一半的受访者拒绝接受双重支付，这在一个重视产权高于其他的制度中是有意义的。但如果我们仔细想想，双重支付基本上就像拒付支票或撤销信用卡交易。一些人撤销信用卡交易的事实是否会使它成为一个无用的系统，尤其是考虑到用户本身基本上永远不会成为这个系统的受害者，而只有交易所和大商家会？

也许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这里，我们在审查抵制背景下所讨论的问题，不过与信用卡不同的是，比特币交易的目的是“最终确定”，因此任何违反都更像是对整个系统的攻击。

尽管如此，另外一半的受访者仍会继续使用比特币，即使偶尔出现双重支付，我认为这是一种更健康的态度。如果比特币用户希望在这种攻击中获得绝对的安全，那么这就意味着：

相对于接受偶尔双重支付的比特币，他们将不得不在安全上花费更多的钱。根据区块空间市场的发展情况，这种观点最终可能会与“无通胀”观点发生冲突，在这种情况下，其中一个将会失败，可能会出现社区分裂。如果我们想要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那么放松你的标准来支持“较小的邪恶”有时会有很大的帮助。

用户需要准备通过社会协调拒绝更多的重整。要想有效地做到这一点，就需要程序和等级制度（思考：领导者）的到位，而这些程序和等级制度会降低系统的社会可扩展性。

总之，我认为用户对快速可靠的解决方案的偏好和他们对货币不通胀的偏好是最可能发生冲突的（但从绝对角度来看仍然不太可能）。

手段与目标

为了总结调查问卷，我想问一些关于比特币的、与其核心价值*没有*关联的故意随机的方面。这里的目的是想看看人们是否能识别目标 – 比特币作为一个系统的目标 – 和实现它们的机制（手段）之间的区别。

在整个调查问卷中，最让人吃惊的可能是，更多的人拒绝接受“比特币有工作量证明”而不是“比特币有固定的供应”。就像我以前说过很多次的，我把比特币视为一套目标和共享规则，一种社会契约，我们构建软件来自动化这种社会契约。2008年，中本聪将工作量证明作为解决这一难题的关键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工作量证明本身就是比特币的目标或核心价值之一。

来源：Unpacking Bitcoin's Social Contract9

相反，工作量证明是实现两个特定目标的机制：

去信任分布式交易时间戳 – 去中心化时钟10

最初以公平和去信任的方式发行货币

如果有任何其他机制能够成功地更好实现这些目标，并且像工作量证明一样久经沙场，或者如果在工作量证明中发现了一个主要的漏洞，那么我不会反对替换它。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权益证明网络上线，人们“不想在这里给敌人让出任何位置”，社区对工作量证明机制的立场比其他任何机制都更坚定，也许并不令人惊讶。

澄清一下，纯粹基于基础依据，我不认为比特币有什么需要畏惧权益证明货币的，但支持权益证明的论据（更多的绿色，没有来自中国的风险，攻击者可以被识别和削减）拥有强大的叙述价值，我认为大多数比特币人士至少在潜意识里担心这个。

至于其他两个问题，答案更符合我的预期，人们认识到当前的区块大小限制或当前的核心开发团队并不是“手段”本身，而是在技术协议中实现比特币核心价值的“手段”的“目标”。

例如，区块大小限制是为了确保完整的节点能够负担得起比特币，节点必须验证区块链的整个历史，然后与所有传入的区块保持同步。同样重要的是，在区块补贴到期时，要确保区块空间的稀缺，这样用户的交易性需求才能为矿工带来足够的费用收入。

比特币基于否决的治理

我真正想指出的一点是，每个问题都有很多人“拒绝接受”，说“这不是我的比特币”。一方面，这证实了我们确实正确地识别了比特币的核心价值。另一方面，它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

比特币协议发展的进展如此之小（很难就任何事情达成共识）

在比特币中引入具有潜在危险的变化非常困难。后者使得比特币对企业和开发者来说非常可靠。

来源：Twitter11

当然答案并不一定表明某人最终如何用钱包投票，我怀疑 – 这超过了其他任何事物 – 在扩展战争期间坚持比特币的比特币人士关心与尽可能多的人保持一致，以保护比特币的网络效应。

如果你像我一样，你可能会认为，我们应该通过讨论诸如证券税或供应通胀等选项，来保护比特币的长期可持续性 – 当然，不要在它被证明成为问题之前激活它们。但是，即使这没有在任何地方交流，我认为大多数人对这样的讨论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将其视为滑坡。

“滑坡效应”的观点是，一系列本身无害的事件可能导致一些最终非常糟糕的变化，比如比特币的抗通胀价值缓慢下降。为了防止滑坡的发生，比特币人士创建了谢林栅栏 – 这个概念实际上很好地解释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况。

关于谢林栅栏和社交信号

谢林栅栏12（首先由斯科特·亚历山大引进）是一个谢林点，人们作出一个可信的预先承诺来捍卫 – 几乎就像一个与自己约束合同。也许我们大多数人都熟悉的最佳例子就是永远不要抽第一支烟，因为你不知道它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让我们回到通货膨胀的例子上来，滑坡效应的论点是，如果我们把今天0.01%的尾部通货膨胀的概念正常化，我们最终可能也会接受0.02%的尾部通货膨胀的概念，以此类推，直到比特币与法定货币变得无法区分为止。因为我们不能相信未来的自己，所以我们承诺绝不考虑通货膨胀的想法，即使这意味着我们要和船一起沉没。

创建这些预先承诺是防范比特币负面变化的第一道防线，但它还有更多的功能：

用户不断向其他比特币人士发出预先承诺的信号，以证实他们仍在正确的轨道上，同时也加强与部落其他成员的共同承诺。

在攻击或其他糟糕事件中，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已经“了解套路”，因为他们对他们想要捍卫的价值观以及如何捍卫的价值观有预先承诺。

对新来者来说，将这种无形的预先承诺变为有形具有巨大价值。对比特币的知识和历史不太熟悉的人越多，就越能相信现有的社区坚决捍卫比特币的核心协议价值，最终他们持有、使用和建立比特币就越安全。

这一分析的注意事项

如果我没有提到这类“社会科学”实验所固有的几个注意事项，那是我的疏忽。

我今天所做的这类分析是非常主观的，不应该被视为代表比特币社区的不同观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是我的Twitter粉丝。

探寻当前持有者的问题是，如果使用情况好转，他们只是少数的未来用户，对于比特币应该做什么和谢林栅栏应该放在哪里，他们可能持有非常不同的观点。这类似于这样一种观点，即世界上所有具有强烈自由主义倾向的人都已经在使用比特币了，因此明天加入比特币的边际人，必然会越来越少地对比特币价值意识形态化，而更多地关注它的日常使用价值。

虽然人们可能对意向主义过敏，但中本聪留给我们很多“原旨主义”的文献，讲述了他对比特币社会契约的设想。比特币人士是否坚持中本聪的计划是另一回事，但其创造者的意图至少是一个强烈的自然谢林点。

比特币不是民主，大多数人的投票也不重要。归根结底，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相信，自由市场能比政府创造出更好的货币。我们大多数人并不比市场聪明，最终听从市场的需求。如果我们最终得到比特币两个互斥的核心价值观之间的冲突，我可以想象，大多数人将继续采用市场认为最有价值的形式（如分叉未来或预测市场），用它来表达自己的观点。